我认出，这玩意儿在人界，叫做月光石。
月光石可以吸纳灵力，自行发光，同样也能感应到人体的灵力。
孙雅将月光石递给小颖，“你攥紧这块石头，深呼吸，努力想象它的存在。”
孙雅攥着石头，玩命的深呼吸。
不多时，月光石亮起明亮光芒。
赵俊如喜悦到：“小姑娘，恭喜你。”
“你的潜力，比我们当初要大许多，进入天阴宗后必大有作为！”
孙雅一扫颓丧之气，激动得眼圈泛红，不停的向着两人鞠躬道谢。
刚经历过丧子之痛的赵俊如，脸上总算露出丝许笑容。
“好啊，咱们老刘家后继有人了。”
爷孙俩格外欣喜，我对这件事却并不看好。
从孙雅和赵俊如两人修行的功法来看，他们是修的控尸、炼尸的法门，本身摄入大量阴力，容易阳衰命短。
‘阳衰命短’四个字，并不是连在一起说的，而是男人‘阳衰’，女人‘命短’。
阳衰好补，命短难医。
可惜，人各有命。
从小颖和老人欣喜的状态来看，无论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如果小颖不主动开口询问，我绝不提点。
接下来的三天，孙雅和赵俊如在村口进行测验，为天阴宗收徒。
待第四天凌晨时，包括小颖在内，饲畜村总共八个年轻男女，被选入天阴宗。
一辆马车，载着我们十一个人，浩浩****的奔向天阴宗。
长达一天一夜的奔袭，中途得停下休息。
夜幕傍昏，我们经过一处荒郊的平坦地带时，赵俊如下令：“所有人下车，原地休息。”
七八月份，天气干燥，且还不算很冷。
一群孩子，兴奋的叽叽喳喳着，扛着铺盖卷被褥，找干净的地方打地铺。
以我的实力，有没有被子都一样睡，于是随便扯了一堆干草，躺在草垛上，仰头面对星辰。
没有污染过的天空，星星真明亮啊。
或许扶桑在仙界的某个角落里，和我看着一样的星星……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好过不少。
正当我望着茫茫星辰出神时，小颖抱着被子，站在我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潜龙大哥，你没带被子，晚上怪冷的，要不……我们一起睡吧。”
我说：“不用，我不冷。”
大概是我的托词，看起来有些逞强。
小颖没理会我的反对，自顾的拖着一些干草，睡在了我的身旁，把自家崭新的棉被分给我一半。
我敷衍的说了句：“多谢。”
夜幕渐深，我的上下眼皮打架，即要昏昏睡去时，小颖忽的开口：“潜龙大哥，你和天阴宗的人待在一起时，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小颖所谓的‘不舒服’，应该是面对阴力和尸气时，人体天然产生的排斥反应。
她是有些灵根的，适合修炼，同时五感也比普通人敏锐。
看在小颖给我赠被子的善举上，我好心提醒道：“天阴宗的修行，逆天数且有违命理，修行越深，对人的伤害越大。”
“你若想修行，我可赠与你法门，没必要修行邪法。”
“等你成了些气候，也可加入一些正道法门。”
小颖愕然：“修仙的法术，还分正邪吗？”
我说：“分的。修炼邪法，对自身极为不利，有可能身死命陨。”
小颖被吓了一跳，有些惶恐的说道：“我可不想修炼成个大魔头！可是……能加入天阴宗，对我这样穷人家的孩子来说，是唯一的出路。”
我认真思索了一下‘正’、‘邪’的定义，才向小颖作解释。
“我说的正邪，和传统意义有所不同。”
“普通人以为，名门正派就得扶正狂邪，邪派就得杀人放火，实则不然。”
“法是天地自然之法，有阴有阳。好比一块铁，可以打造成保护人的铠甲，也能打造成杀人的刀。”
“本该保护人的铠甲，或许可帮穷凶极恶之徒挡灾。”
“杀人的刀，也可能用来锄强扶弱。”
小颖更加费解，“大哥，你说的正邪，又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德经有云：天道无亲，恒与善人。”
“其中意思是，天道是不分亲疏远近的，只会眷顾顺应天道的人。”
“顺应天道而行，人的精气神就会充盈，寿命就会绵长。”
“像天阴宗这等修行功法，引入阴煞、尸气入体，控制邪物修行，等同于人还没死，就让自己与死人为伍，属‘恶’法，修行起来事倍而功半。”
“这等法诀，适合半死不活的病痨鬼、天生阴邪，坟堆里爬出的恶人学习。”
“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很可能修行越高，死得就越快。”
我的说法，让本兴高采烈的小颖，吓得小脸煞白。
她忐忑声说道：“还好，进入天阴宗以后，三个月内没有修炼成果，就可以离开。”
我从怀中取出一本《素锦抱朴书》，“你若离开天阴宗，可在家中修炼这本书。”
“你天资不错，按照此书修炼，可摆脱困苦，至少活个两三百岁，无疾而终，还是没有问题的。”
“若在漫长岁月中，有机缘加身，修炼成仙，也并非不可能。”
小颖千恩万谢的收下书籍，好奇的望着我，“潜龙大哥，我总觉得你不一般，甚至比孙雅和赵俊如还要强！”
“你能不能说说，你是从哪儿来的？来这儿做什么？”
从小颖一脸的八卦来看，她是指望着我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八卦，亦或者奇幻瑰丽的故事。
我笑着说：“你想多了，我和你一样，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早年机缘巧合，修行了一些道法。”
“我从一个很穷的地方来，我老婆嫌家里太穷，跑到了你们这儿。”
“我苦心修炼，攒足资本，想要把老婆接回去过日子。”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我说的这番话都没有毛病。
小颖明显有些失望，“这样啊。”
我问：“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
小颖没有继续接下去，而是继续好奇的追问：“大哥，你的老婆长什么模样，漂亮吗？”
“非常漂亮，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