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重伤的肌肉酸痛,从储物袋中依次取出几种药粉,将之搅合在一处,撒在孙鸣金的伤口处。
“嘶——”
我皱眉道:“别嘶,老老实实的坐着别动弹,神魂抱元守一,加速伤势恢复。”
孙鸣金的身体,全是贯穿伤,看似严重,实则没有伤及根本。
涂上疗伤的丹药,止住鲜血后,他的气色就好上许多。
吞下丹药的墨菲,已经从生死线上挣扎出。
李文娟这会儿,端着个水杯,正在漱口。
我想走过去,身体踉跄一下,发现压根没有多余的力气。
无奈,我只能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她美眸中带着些许警惕看向我:“你不会又让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过来,给你疗伤!”
李文娟老老实实的站在我身旁,我将她肩膀处残破的衣裳掀开,药粉尽数灌注入其中。
“我操你大爷!”
李文娟疼得叫喊出声,我扔出一块棉帕子,塞入其嘴里,免得咬伤自己的舌头。
她的伤势,是我们所有人中最轻的。
治疗过肩膀上的伤口,剩下的基本可以自愈。
等收拾过所有人的伤口,我再也撑不住,脑袋一歪直挺挺的昏迷了过去……
昏迷中,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我沉浸在漫长无止境的黑夜里,一个人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游**着。
这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在诸葛武侯墓中,接受试炼的时候。
浑浑噩噩中,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有漫无目的的前行,漫无止境的道路。
不知过去多久,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救我……救我……”
声音的主人很熟悉,浑浑噩噩中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我下意识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前行。
渐渐的,前方出现一道亮光。
我的脚步有意识加快,光芒也愈发的明亮。
直到我被被一团乳白色光芒包裹,才看到光芒的尽头,站着一个浑身漆黑,背负长剑的人。
她的身影,让我愈发的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救我……”
那声音愈发虚弱,直至消失。
我猛然睁开双眼,发现头顶是低矮的屋檐,身下的木**铺着草褥子。
日光透光残破的窗棂射入狭小的房间内,空气中有灰尘和淡淡的霉味,以及食物腐烂的气息。
我尝试动弹了下身子,发现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灵魂力量仍有些孱弱。
想要痊愈,至少得半个月的时间。
还好在与红白煞交战之前,我已经晋升到了祭酒道士,无论身体强度,还是灵魂强度,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否则这次的伤势,绝不仅仅是恢复一个月那么简单。
“你终于醒了!”
身旁的干草堆里,忽然响起墨菲的声音,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墨菲躺在离我三米远的墙角,干草堆旁有水缸、破旧的衣裳,以至于我没有发现杂乱环境中,还躺着一个人。
她右胸贯穿的伤势非常严重,这会儿伤口已经开始生肉,但仍不能动弹。
这一致命攻击,是替我挨的。
想到曾将墨菲赶出须弥世界,我的心里就格外不是滋味。
生死关头,能为我以命相护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寥寥无几。
此时此刻,我已不再怀疑墨菲的身份。
我恳切声说:“之前的事,抱歉了。”
“没什么抱歉的,你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
墨菲幽幽的叹息一声,抬起虚弱的胳膊,抽了一把干草,无聊的编织起草绳。
“潜龙,人在生死之间,真的会变的。”
“你可以怀疑我,但我喜欢,你不要讨厌我。”
墨菲的话,让刚清醒过来的,脑袋里再度陷入混沌的状态。
我岔开话题道:“上次被红白煞困住,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墨菲说:“我被红煞困住后不久,他们又碰上另一个落单的人,并将之收入棺椁中。”
“趁着棺椁打开的刹那,我用尽全力挣脱束缚,成功逃过包围圈。”
“我逃出以后,开始找你们,刚巧看见你们在与红煞战斗。”
门外,一瘸一拐的孙鸣金,端着热腾腾的一碗肉汤进门。
“大哥,我从山上打了一只山鸡,炖得格外烂呼,里头还加了山蘑菇呢。”
我勉强撑着胳膊,从草垫子上坐起,“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孙鸣金说:“两天前,从你昏迷以后,我们就一路往北跋涉,到了五十里地之外的雾隐村。”
“小村不大,总共五百多户人家。”
“我们找了一户人家借宿,住在他们空着的马厩里。”
雾隐村有人居住,还有牲畜活动,证明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我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喝了一碗鸡汤,肠胃里有东西,我凭空增长出些许力气。
在孙鸣金的搀扶下,我已经能出门散步。
晌午时分,太阳温吞吞照射在院子里,让人浑身暖洋洋的。
瓦舍土墙外,是大片的灌木与森林。
一条河流纵贯东西,约五米的河面,水流格外湍急,离着五里地都能听到哗哗水响。
美中不足的是,林子里的雾气很大,哪怕在晴朗天气,太阳出来时,能见度也不足二十米。
哪怕我使用破妄之眼,能见度也不足二十米。
日头烤着水蒸气,让人呼吸起来胸口发闷。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虎头虎脑的小娃娃,朝着外头探头探脑。
在看到我们时,似乎有些怕生,又呲溜一声钻回屋子。
“爹,娘,那个躺着的客人出门了!”
不多时,拿着簸箕和扫帚的中年夫妇,从堂屋走出。
男人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结实。
女人系着个带补丁的围裙,矮胖发福,头发有些蓬乱,一双大眼睛很明亮。
她笑吟吟的看着我,“他们把你弄来时,我们见你伤的太严重,都以为人要活不成。”
“你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笑着道了声多谢,悄然观察两人的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