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将墨菲拽住,“等等!咱们又没有当地的钱,你准备吃白食么!”
我走到摊位前,“老人家,你这混沌怎么卖?”
老人头也不抬,“一枚铜钱一碗。”
我看了一眼他钱罐子里的特质铜钱,估计这是他们当地的通行货币。
墨菲说:“我们没有钱,能不能用别的东西换?”
“没钱?”
老人这才抬起头,盯着我们好一会儿,“看你们光鲜亮丽的,不像是乞丐,怎么兜里一个铜板都没有?”
我解释说:“我们是外来的。”
“啥!?”
老人吓了一跳,立即肃穆恭敬的道:“原来是外头的修行者大人!”
“我可不敢管您要钱,您快坐,我去下馄饨。”
我没有拒绝,与墨菲找了个角落的小凳子坐下。
老人将桌子擦了又擦,才端来两碗超大份,还加了巨多虾米皮的馄饨。
“两位仙人请慢用。”
我从储物袋搜罗了一会儿,也没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没办法,我拿出一沓压缩饼干撂在桌上。
“老人家,我不白吃你的东西。这是我的粮食,和你换。”
老人依旧战战兢兢,“谢上仙赏赐。”
墨菲看出端倪,“你们这儿的修行者,都会欺负普通人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很害怕我们?”
老人惶恐道:“回上仙的话,我这不是怕,是……是恭敬。”
墨菲无奈,生怕再说些什么,吓唬着老人家。
现在不是饭点,附近也没什么人。
我拆开一包压缩饼干,“老人家,你尝尝我们的饭食,看能不能吃得惯。”
老人双手接过压缩饼干,轻轻咬了一口,忽的神情震惊,面露陶醉状。
“美味啊,真是美味!”
墨菲不解:“一块压缩饼干而已,您至于么。”
老人颇有些激动,“小人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等美味!”
我尝了一口老人做的馄饨,大概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倒不是馄饨难吃,而是这东西食材新鲜,口味简单,基本上没有香辛料这种东西。
除了盐巴以外,就只有上头飘着的葱花。
对吃了一辈子简单食物的老人来说,尝到复合调味品的味道,确实足够惊艳。
我又拿出几包,“喜欢就多给您一些。”
“我们是外来人,不懂您当地的规矩,您能不能和我们聊聊?”
人在吃东西时,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处境安全,这是长久以来基因决定的。
老人啃了一块饼干,顿时没那么拘谨了。
“回上仙的话,我们黑石城里,没有什么规矩。”
“要说有,无非就是我们这些老百姓,每个月得给上仙纳贡,送上开采的矿石,还有一定量的粮食。”
墨菲有些愤然的道:“难怪你见我这么怕,原来是这儿的修行者,一个个的都欺负普通人!”
老人连忙辩解,“上仙误会,这并不是欺负,而是尊敬。”
“在我们黑石城,懂得修行的人总共就那么多。”
“他们得负责守城,抵御妖兽攻击,甚至跨区为我们护送货物。”
“有些修行者,在执行任务时,是要送命的。”
“他们拿命在拼,我们苦些累些完全应该。”
在荒界,仅仅让一群普通人待在这儿,是活不下去的。
同样,修行者也需要灵力矿藏修炼,处理琐事等等,双方应该形成了某种共生的关系。
不管谁欺负谁,双方都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压根没有管闲事的必要。
我问:“老人家,这个黑石城是怎么形成的。在荒界当中,像这样的城池多吗?”
老人迷茫,“什么是荒界?”
我愣了一下,“就是……你们所在的世界。”
不再紧张的老人,脸上露出笑容,“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
“在这个世界里,像黑石城这样的地方有许多,但相聚非常远,得依靠传送阵法才能通过。”
“大型的传送阵法,只有修行者才有资格通过。”
“普通人站上去,身体都要被搅碎的。”
原来如此。
怪不得地图上,有些点位的标注,根本不清晰,甚至中途有大段的空白。
我就说,父母和爷爷,不可能跋山涉水如此远的路,跑到荒界的最深处。
城邦与城邦之间,是有长距离传送阵的。
想到有传送阵赶路,不需要长途奔袭,我的心里头都松快了不少。
我又问:“黑石城是怎么成立的?”
老人沉缓声说:“那得是上千年前的事了。”
“最初,有一群修仙者在这儿聚集,收拢了一批流民。”
“流民和修仙者建造房屋、城墙,又进一步的聚拢人。
“人渐渐变多,城墙越来越宽,也就有了现在的黑石城。”
我一直以为,人界是一切的起源。
没曾想到,早在一千年前,就有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去。
一碗馄饨吃下,我们的肚子里有了食,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远处,忽然马蹄声阵阵响起。
“府军办事,闲杂人等通通闪开!”
我看见两个披着盔甲的男人,手执长枪,骑着高头大马,来到我们的摊位附近。
“谁是外来的修行者?”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周围人纷纷噤声。
原本热闹的广场,霎时间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我站起身,“我是,三位有何贵干?”
面前的三个人,都是神仙道士。
手中的武器,身上的铠甲,不过是锻造的铁制品,外加上一些粗劣的符文。
对这些人,我压根用不着警惕和使心眼。
最前头的青年,翻身下马,目光在我和墨菲的脸上扫来扫去。
墨菲大概被盯得不耐烦了,“看什么看,姑奶奶的脸上有花儿吗!?”
年轻人眉头紧皱,“我们府君大人,请你们去一趟。”
“夫君?还是你们的夫君大人!?”
墨菲一脸八卦的望着面前的三人,嘴角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你们是那位‘夫君’的妾室,还是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