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仍旧没有人回应，周遭也只有破空的冷箭声，和不断逼近的死亡号角。
眼见着悦情就要被冷箭射中，在最后一刻，她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瞬间怒喝了一声，又将四周的东西都拉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那些冷箭。
但很显然冷箭太多了，那些东西也不能完全挡住，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就射到了她的身上。
冷箭的速度很快，瞬间插入悦情的身体里，又带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惨叫一声，就被彻底钉死在了身后的墙上，模样极其凄惨，唇色也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在这刹那，暴雨一般的冷箭也停了下来，空气里的肃杀也完全消散干净，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唐文婧心里不由有些诧异，不仅奇怪这些冷箭的来源，还很惊异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救了自己。
但程停如果真在这屋子里的话，她隐隐觉得他不会这么做，可心里又莫名相信就是他做的…
这样矛盾的心理，让她不由迷糊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完全对立想法，就好像她身体里有两个自己一样！
她晃了晃脑袋，挣扎着想从水盆里跳出来，就看见一只手朝着自己伸了过来。
唐文婧抬起头，顺着手往上看，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
冰山脸。
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救她的就是程停！
只不过，他眼下的神情有些奇怪，除了冰冷，还带着一丝辨别不出来的诡异表情，就好像想要杀人一样。
唐文婧不由后怕起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自己和悦情的谈话，更不知道他现在救自己，是不是为了用更可怕的方法折磨自己。
她这样一想，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在他的手里抖得就像只假鱼一样。
眼下，被钉在墙上的悦情早已经昏死了过去，还显出了狐狸的原形。
唐文婧越看心里越慌，只好不去看她，也不去看程停，只睁着一双鱼眼，放空自己。
突然程停笑了起来，笑声还很是愉悦，余音婉转动听，富有磁性，好似有一道小钩子，钩得她忍不住抬眼看他。
可就是这一看，看得唐文婧险些魂飞魄散。程停即使再笑，可眼神里却半点喜色也没有，反而还带着杀气。
他薄唇轻启，就冲她冷声说道：“用我来换取你的自由？”
唐文婧就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连忙挪开了视线，又准备装死。要是程停的手不放在她的肚子上，她原本还能再装得更专业一点，也更真实。
但很可惜她看出了他威胁的意思，连忙就瞥向他，又快速说道：“我那说的都不
是真心话，是缓兵之计，不是真话！程大侠这么厉害，你肯定能理解的吧。不然等你出手，我就变成一只死鱼了！”
程停淡淡哦了声，视线突然落到了墙上的那只红色狐狸：“既然她险些杀了你，那不如，把她的皮剥了，给你做件衣裳？”
唐文婧一愣，看着那气息奄奄，额头上还有一道疤的红狐，下意识摇了摇头：“不用了吧，我只是一条鱼，还要衣服干什么。”
程停眉头微挑，看着她的眼神也带着不解：“你不喜欢做鱼？”
唐文婧险些忍不住就要白眼他，谁愿意当一条鱼啊，还是一条很可能被人吃掉的鱼！
她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又说道：“做鱼多不方便，我要是能变回人就好了，还能想干什么干什么。”
程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做一条鱼，原来你不喜欢。”
唐文婧险些被他这话给噎死，谁喜欢做鱼，既没有四肢，还不能离了水，再加上生命也很脆弱，简直就是最惨的存在。
她冷哼了一声，就不再接话。
这时，程停握着唐文婧的手微微收紧，又抬起空闲的左手，隔空就将昏迷不醒的悦情抓进了手里。
而唐文婧被他这一捏，捏得浑身都有些发麻，心里也
有些不安的因素在弥漫，就好像马上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突然间，悦情也清醒了过来，和她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但唐文婧觉得自己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绝望，还有一丝几平没有的挣扎。
她心一紧，连忙看向程停，又嚷道：“程停！我，我先声明，我也不想做一只狐狸。”
没想到唐文婧这话刚说完，程停就很不解地看着她，眉头也皱在了一起，“你是鱼，怎么做狐狸。”
唐文婧一愣，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尴尬和局促，不是把她变成狐狸，那将悦情抓过来，是为了什么。
奄奄一息的悦情看了看程停，又瞥向唐文婧，突然嘲讽道：“呵呵，程停，你想用我的妖气来助她变成人形，就不怕有一天我反客为主，霸占了她的身体，吃掉她的魂魄？”
唐文婧瞬间呆住，程停要助自己变成人形，为什么，一条鱼的样子已经不能满足他虐待心理了？
程停完全无视了悦情的问题，但掐着她脖子的手却在不断地收紧，眼神也更是冷冽，还有看不见底的幽深可怖。
悦情原本已经准备坦然接受自己的死，可被他这一捏，捏得整个人都痛苦不堪，又无法痛快了结。
她只能挣扎着，用四肢去反抗，还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程停，你残杀同类，不得好死！”
唐文婧顿时惊住，看着程停的眼神也带上了不可置信，悦情刚刚的话，是说他也不是人类？！
唐文婧很难受，尤其是变成人后，竟然连路都不会走了，每一天都过得极其痛苦，一点也不自在。
因为长时间在水里待着，她的两条腿已经使不上力，还需要拄着根拐杖，才能行走。这样的状态和步路蹒跚的老人一样，极其不方便。
唐文婧也有些不适应，不适应程停态度的突然转变，简直是直接来了个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替换。
就好像他整个人换了一个内在一样，变得温柔了起来，尤其是对她。甚至还要和她同吃同住，没有一刻分开过。
眼下，离唐文婧变成人才过去了两天，而不久前她还做了一件大胆又不敢想象的事情，那就是趁乱逃离了程停的身边！
时间要往回拨两个小时，她原本还和程停待在一起，两人刚找到一个客栈落脚，他们也很舒服地各自洗了个热水澡。
至于悦情，被程停吸掉了所有妖力后，就变回了一只普通的狐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那些妖力全被程停放进了她的身体里，也因此让她彻底变成了一个披着人形的妖物，不会再变回一只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