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维持着面上的笑意,眼神也刻意带着无辜感。
片刻之后,赢桢眼神里的冷意才消却:“好,最后一个问题,文婧问吧。”
唐文婧只觉自己脸都快笑僵了,瞬间收了笑意,淡淡嗯了声:“你答应了什么条件,让嬴郇和雍邑都放过了我?”
这三个问题,最后一个才是重点,她最终想知道也是这一个。
赢桢似乎早有预料,没有丝毫的犹豫:“很简单,我交出了兵符。”
兵符?什么兵符!
唐文婧神情一僵,下意识问道:“什么兵符?你手里怎么会还有兵符?”
赢桢一个闲散王爷,又对外宣称疾病缠身,竟然还有兵符……
看着唐文婧好奇的眼神,赢桢摇了摇头:“三个问题已经完了,文婧,最后一个问题该我了。”
唐文婧瞬间有些生气,只觉他是故意的,就在这里等着她,还埋了这么大的坑。
只是想到自己还有个系统零,她又压下了心头的烦躁,点了点头:“那你问吧,赶紧的,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赢桢一直深谙如何掌控人心,他对唐文婧的了解,比对自己还要深刻。
可看着她瞬间从愤怒好奇变成了无所谓的态度,他不由有些生疑,只觉她此刻和以往的她有些不一样了。
唐文婧生性单纯,又好武学,毕生所求
就是可以浪迹天涯,与江湖豪杰一起锄强扶弱。
可自从她上次进宫绑架自己后,性情就开始变得喜怒无常起来,确切的说又像是披
着别人的外皮,时不时会露些马脚,暴露出不一样的性格和举措。
但仔细想想,赢桢又觉得是她一时受了刺激,所以才会有些不一样。
直到现在,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唐文婧,他才意识到这样诡异的感觉是什么。
她和自己一样,同样是披着伪装的人。
他扮着十几年如一日的病秧子,她则是突然间刻意扮着想要浪迹江湖的武痴女……
想明白了一切,赢桢看着唐文婧的眼神也更加犀利了起来。
唐垣想将她嫁给自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他早就知晓,原本也只是将她当成妹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不过若是成了亲,他也会尽力维护她,照顾她,宠爱她,就像照顾妹妹一样。
有朝一日,她若是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他也会放手,成全她,亲手将她送出嫁。
可现在看着她,只是感受着她的温度,赢桢就知道自己放不下,更割舍不了。
唐文婧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不论是谁都不能夺走她!
唐文婧全身上下有些冷,尤其是顶着赢桢诡异的视线,只觉自己都快要被他冻僵了。
她心里又有
些不安,支支吾吾地说着:“你。你到底问不问,不问就算了!”
赢桢淡笑着点头,抬手想要触碰唐文婧弯成山丘的眉毛,却被她的手挡在了外面。
他丝毫不介意一般,眼里带着浓烈的欲望,身体也愈发燥热起来,“文婧,你爱不爱我?”
唐文婧立即怔住,挡着他的手也松了些力道,眸子不由睁大:“你……你说什么?”
趁她松手的刹那,赢桢的手立即抚向了她的脸,身子也顺势往下:“爱,或者不爱?”
下雨了,天空很是阴沉,又带着滚滚而来的雷声,震耳欲聋。
唐文婧躺在软椅上,盯着窗外从屋檐上滴落下来的雨水,只觉自己好像一只囚鸟,被完全关在了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间。
她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就对上了绿意怨怼的视线。
绿意此刻就坐在自己身边,手里还拿着一张书信,神情也有些不好看。
唐文婧轻声笑了笑,试图缓解一下尴尬气氛:“绿意,你继续,我听着呢,真的听着呢。”
绿意一瘪嘴,将手里的信砰的一声放在了她面前的矮几上,气冲冲地说道:“小姐,奴婢这都重新读了第十遍了!不是三遍,也不是五遍,而是十遍!”
“你听了,那你倒是说说,这封信是谁写的,写了什么?”
唐文
婧笑得更欢,勉强掩饰自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的尴尬境地,“我,其实我有些困…
绿意却根本不吃她这一招,明显就发现了她什么都没听进去:“小姐,你最近到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做什么都没有精神。”
一边说着,她脸色就有些不好,还带着紧张,猛地伸出手来摸向唐文婧的额头:“也没发烧啊,难不成小姐是得了什么怪病?小姐。……”
唐文婧立即有些不开心了,嘟囔着:“傻绿意,你就不能盼着点你家小姐好的,生什么病,我没病。”
绿意有些不服气:“那为什么小姐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还老是精神不集中,这不是病了,是怎么了!”
唐文婧有些怕了这小妮子,一把扯过披风,盖在了脸上:“我困了,你出去吧。”
绿意却半点不客气,直接扯开了披风:“小姐,你别骗奴婢了,是不是这些日子干爷没有过来,所以小姐想王爷了?”
“要是真的,那我们……”唐文婧眉头瞬间皱紧:“谁想他!我就是想头猪,也不会想他!”
说到猪,她就忍不住想到那日给赢桢买的礼物,也不知道他放到哪里去了,自己一直没找着。
自从上次两人互问问题后,赢桢就不见了,而她又被关在了这个院子里,不准外
田。
一开始,唐文婧还想偷偷溜出去,却被暗地里的那些暗卫给拦了下来。
她见识过那些暗卫办事,干净利落,熟练得很,显然武功也不低。
为了避免自己受伤,唐文婧也只能委屈自己先宅在这里,到时候再想办法。
可眼看着这时间都快过去半个月了,她还待在这里,难免有些急躁了……
看着绿意放在矮几上的书信,唐文婧叹了口气:“我姐姐说什么了,可有说想念我了,要接我入宫一聚?”
她被关在这里几日,就给唐垣和唐歆写了多少封求救信,大意就是自己想他们了,思亲心切,寝食难安,日渐消瘦。
言外之意就是要他们赶紧以思亲的借口,将自己从这里带出去。
可惜,无论唐文婧写得多么煽人泪下,唐垣的回信只有一句话:“安心静养,一切无恙。”
冰冷,无情,又让人欲哭无泪。
另一边的唐歆倒是多了些笔墨,不过也都是些嘘寒问暖的话,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要她进宫一叙。
唐文婧想要离开这里的愿望,自然无疾而终,也不可能实现了。
绿意听着唐文婧的询问,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娘娘没有提及。”
唐文婧又叹了口气,翻过身看着窗外,声音十分虚浮无力:“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