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桢没想到她是要买来送给自己，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她手里的猪身上。
那只猪通体粉红，四肢又短又粗，肥头大耳的，正趴在地上，倒有些憨态可掬。
她要买来，送给他？
唐文婧又看向了摊位上的其他娃娃，挑挑拣拣了许久，还是觉得这只猪好看些。
她转过头看着赢桢，“怎么样，就当给你的谢礼，了，等回了干府，我再给你准备个惊喜！”
惊喜？
赢桢眉头微皱，只觉唐文婧说的惊喜恐怕到最后就会变成惊吓。
他看着猪，又看向她：“随意吧，你喜欢就好。”
唐文婧见他没什么兴趣，直接就将猪放在了摊位上，拉着他就要离开：“没事，这个不喜欢，我们再看看其他的。”
那摊主眼见着到手的生意就要跑路，连忙说道：“诶诶诶，等等，夫人，你再看看这个，这只猪还有一个呢，是一对的，我忘记摆上来了。夫人买了，你和你的夫君正好一人一个，岂不是美哉！”
赢桢其实不是不喜欢，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愿意花心思送东西给他，在他母妃还在世时，不少人巴结他，讨好他。
可等到他母妃离世，自己也被父皇厌弃，没了神童的光芒后，就没人再愿意亲近他，更别说还愿意在他身上花心思了。
他只是傲
气了一下，唐文婧竟然就真的不买了，他现在不仅有些后悔，心情还很是苦涩，有些发闷。
所以等到这摊主拿出来了另一只坐着的小猪时，赢桢就二话不说，直接从唐文婧的荷包里拿出了银子，砰的一声放在了摊位上。
“她买了。”
唐文婧满眼惊诧，完全没想到赢桢会从她的荷包里拿出银子付钱，还说得这般斩钉截铁。
摊主满脸笑意，立即将钱塞进了口袋里，就怕他们突然反悔，又拿出两个木盒子，将两只猪分别装了起来。
装到一半，摊主笑着看了看唐文婧和赢桢，又在木盒子里各塞了两只小猪进去。
“这四只小猪，就当是我送给夫人你们的了，看你们郎才女貌还这般恩爱，想来还有好事将近呢！”
唐文婧抿了抿唇，正要说什么，就被赢桢揽住了腰身。
他看了她一眼，又接过摊主手里打包好的盒子，笑道：“承蒙你吉言了。”
摊主扫了一眼唐文婧，又看向赢桢，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点了点头：“好嘞，客官慢走，有空常来啊！”
直到唐文婧被赢桢拉着离开，走到了街道另一头，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道石桥，她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一直揽着自己的赢桢：“你，你为什么拿我的银子付钱？”
赢桢立即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是你说要送我，不用你的钱，那用谁的。”
唐文婧愣住，莫名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但隐隐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索性就不想了，沿街看了过去。买了些吃食。
唐文婧手里拿着荷叶糕，一边走一边看着来往的行人，他们手里都拿着一盏形式各异的花灯，看起来很是好看。
赢桢见她视线黏在那些花灯上，就挪不开眼，带着她突然往前疾走了几步，还一言不发的。
唐文婧瞬间紧张起来，还以为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又或者有埋伏，急忙小声说道：“怎么了？有埋伏？”
赢桢没回答，径直带着她走到了湖边，在她一脸诧异的神色中，将她带到了一棵柳树上。
他将她放在树梢，见她坐好后，才说道：“文婧，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赢桢走得很急，唐文婧连一句话也还没来得及说，他就已经消失在她眼前了。
她远远看去，也瞧不出来他到底要去干什么，人来人往的，要找出来一个人自然很困难。
唐文婧如今显然是一头雾水，可也不敢轻易行动，万一赢桢回来找不到自己，又出现了什么情况，那她岂不是又添乱子了。
她坐在柳树
上，看着湖面，又看向街头。
这灯会很大，到处欢声笑语的，就连湖中的船只上也灯火通明，人手一只花灯。
他们似乎在等一个时间，那些花灯也会特定的时间里派上用场。
唐文婧落了单后，思绪就完全就空了下来，而系统零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零刚刚学会这项功能，所以还不是熟练，老是时不时地在她眼晃悠，像个幽灵一样。
眼下，它也学着她的样子，坐在了树梢上，撑着脑袋看向远处。
“宿主，这就是人类的世界啊，好像很嘈杂，让我有些不舒服。”
唐文婧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对系统零的存在，已经完全不会感到异样了。
赢桢离开前，将两只猪交到了她的手上，她看着手里的盒子，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嘈杂也有嘈杂的乐趣，你看看那些人，有谁面上不带着笑。”
系统零仔细看了看，满眼都是好奇和探究：“宿主说的好像也是，不过他们百年之后就会死去，化为黄土，眼下竟然还能这般开心，我很不明白。”
唐文婧叹了口气，身为机械一样的东西，系统零显然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人。
她偏过头看向它，神色间带着一丝悲悯：“
如若你最后会和我一样，完全变成一个人，那你就选择从孩提时代开始吧，体验人生的意义，感受活着的意义。”
系统零眉头微皱，突然勾了勾唇间，“好，我会的。”
等到唐文婧意识到系统零刚刚是笑了之后，她心中的不安更加浓烈了起来，它像是一
张白纸一样，正在贪婪地学习着人类所有的情绪。
笑，哭，生气，还有伤心难过。
系统零也没有出现很久，有人走到了柳树下后，它就消失不见了。
唐文婧回过神来，就听见树下一对眷侣的对话，他们之间似乎起了争执。
那女子是少女打扮，面容姣好，还有些稚嫩，又带着一丝委屈和生气：“陈玉书！你不是说了，这次的花灯会上会为我取来魁首吗！”
“那只凤羽莲花灯我等了足足大半年的时间，现在，现在你竟然输给了一个外乡人
男子很年轻，看起来不及弱冠，但周身打扮很是贵气，还有些儒雅，想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还受过良好的教育。
他看起来也有些心情不好，神色有些暗淡：“对不起，蕊儿，我也没想到，那外乡人竟然那么厉害。”
“我真的准备了很久，可那么多偏僻的题目他都会，我也是一时失神，才答错了题。”
“你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