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抬手抓住了江辞的胳膊,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躁:“那你告诉我,他们还活着吗?”
“你不用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哪里,只要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死是活,都不可以吗?”
江辞看着唐文婧神情间的担忧,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手上的力
道忍不住加重了些。
她的语气很低沉,甚至带着淡淡的哀求,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没办法安慰她。
江辞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悲色,淡淡说道:“唐文婧,现在不告诉你,不是想要可以瞒着你,只是为了保护你。”
唐文婧垂下头,眼神里带着一丝难掩的嘲意。为了保护她,所以就必须瞒着她?连她至亲到底怎么样了,自己也不能知道?
她看着江辞无懈可击的那张脸,想着自己现在竟然还对他抱有期望,就忍不住冷笑起来。
江辞看似对自己很好,估计也是为了报复,毕竟赵胡钰也是赵家人,而他的母亲曾经被赵家收养,又经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
他会选择报复唐家,似乎一点也不奇怪。而唐沉和赵胡钰对江辞的态度,好得有些不太正常,就好像是在刻意弥补一样。
唐文婧不知道江辞的母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
道自己的母亲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更知道现在的江辞,想要的就是复仇!
唐家在他眼里或许还不是最终的报复目标,裴家和赵家,才是他最想要拿下的复仇对象。
可就算yu集团已经上市,还得到大众的一致好评,在江城乃至全国都有很多分公司,可和裴家和赵家的复杂性比起来,还是势单力薄了些。
他们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大家族,势力盘根错杂的,根本不是想要毁掉就能毁掉的。
唐文婧担忧的同时,也有些同情江辞,这样一个少年原本应该有个完美和谐的家庭,却因为幼年的不幸,身世的坎坷,导致了他这一辈子都不能简单地生活。
恐怕他一直以来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为了报仇,为了替她母亲讨回公道。
唐文婧努力笑了笑,面上还带着一丝试探:“江辞,我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也不能够让你彻底信服我,但是我真的只是想要你明白,我只想知道他们的情况。”
“江辞,你就告诉我吧。”
江辞信任唐文婧,却知道她没自己口里说的那般信任自己。虽然她竭力表现得很有诚意,可眼神里的一丝刻意,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他松开了摁着唐文婧肩膀的
手,直起了身走到了一边,端起了矮几上的红酒杯,轻轻晃了晃。
“你要想知道他们的下落,那就先回别墅去,好好养身体,等你完全康复,我就带你去见他们。”
唐文婧看着江辞的背影,眼神里带着一丝错愕,虽然他没有做出确切的承诺,但也给了她一丝希望。
“好,我一会儿就回去。那你呢,江辞,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唐文婧问得随意,可江辞也知道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她问的是他针对裴家和赵家的事涵。
江辞从来没想过要将她扯到这场混战中来,可偏偏一切都朝着不可避免的情势发展。
他想要她过好每一天,可裴桓和程昱今却完全不会放过他们,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他的底线。
唐文婧几次三番都被他们劫走,他的车祸也是他们捣的鬼,还害得跟了他近十年的司机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而最近一次的车祸,也少不了是他们的手笔。
不过还好没有人员伤亡,陆生和保镖虽然有伤,但好歹没有生命危险,唐文婧也没受
江辞手握红酒杯,转过身看着唐文婧带着试探的眼神,心里莫名一暖。
就算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另有目的,可他却恨不起来,甚至心甘情愿被她欺骗一样。
江辞勾了
勾唇,神色里带着掌控一切的淡然,“放心,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了,相信没多久就能尘埃落定了。”
唐文婧也没想着江辞会真的和自己交代他的复仇计划,想到今天出来的最终目的,她就从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拿出了那封空静大师要她交给他的信。
还好那次车祸后,江辞他们出现得及时,她的外套也没丢,这封信也还在。
江辞一直关注着唐文婧的动作,视线也跟着落到了唐文婧拿出来的信上,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甚至带着丝戾气。
他一改先前的温和态度,冷声说道:“这封信,谁给你的?”
唐文婧料到江辞的态度会有些奇怪,毕竟空静大师将信交给自己的时候,表情也很是沉重。
如若这封信没什么异样,那他肯定早就已经亲自交给江辞了。
但她也没想到江辞的反应会这么剧烈,甚至带着浓浓的骇人杀意,这样不加掩饰的情绪,不太像江辞的风格。
唐文婧抿了抿唇,顶着他压迫力极强的眼神,试探性地说道:“没谁,就是给你的,你先看看吧。”
江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的冷意格外浓烈,“是吗,唐同学,我以为我们之间
不会有秘密,可眼下看起来,你好像一直有事在瞒着我。
”
唐文婧不知道空静大师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不告诉江辞,这信是他要自己交给他的,看着江辞现在的反应,她也有些明白原因在哪里了。
她扯了扯嘴角,努力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声音也可以放低了些:“能有什么秘密,还
不是因为你也一直瞒着我,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的。”
“江辞,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这样,不累吗?”
累?江辞不知道什么叫累,他经历过人生最艰难的岁月,也见识过最险恶的人心,可这一切都敌不过他母亲自杀的那一刻。
那一刻,他才知道人什么都可以克服,唯独想死的心没办法挽救,一旦病入膏盲,就完全没有被救的可能。
江辞抬手接过唐文婧手里的信,这封信已经很久了,甚至已经开始泛黄,上面的字迹很是娟秀,但也开始模糊起来。
唐文婧知道现在的他情绪很不稳定,甚至有些控制不住一般,拿着信封的手青筋崩出,看起来有些骇人。
她一把握住了江辞的手,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真挚的关切:“没什么事情过不去,江辞,你不是说过吗。”
江辞微微泛红的眼睛看向唐文婧,似乎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她是谁,又垂下眼帘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