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寺庙门口,江辞就将她放了下来,跟在他们身后的保镖连忙将轮椅推了过来。
唐文婧打量着眼前的寺庙,庙前的牌匾上写着庆元寺三个朱红大字,笔峰遒劲有力,又潇洒大气。
而这寺庙整体建筑是个四进的院子,一进门就能看见立在院子中间的香鼎,里面的香灰很厚,上面还有无数根香正缓缓燃着。香鼎四周,围绕着一圈假山和小桥,桥
这寺庙布局和传统寺庙没有什么区别,正面中路为山门,山门内左右分别为钟楼、鼓楼。正面则是天王殿,殿内有四大金刚塑像,后面依次为大雄宝殿和藏经楼,僧房和斋堂分列正中路左右两侧。
所有建筑清一色的红黑色调,相交辉映着。群山里,松柏流水、殿落与亭廊,相互呼应,含蓄又温蕴,和谐宁静又带着古朴的韵味。
唐文婧一进院门就明显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的异样,那感觉和在修真世界里一样,充盈着灵气,浑身上下有一种很舒适的爽感。
空无道长走在前面,江辞推着她跟在他身后,一起往着正殿走去,而那两个保镖则留在了门口。
进了正殿,扑面而来的香火气让唐文婧微微眯了眼,她看着四周的佛像,隐隐有几分神
魂不适的压迫感
江辞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轻触碰了她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唐文婧轻轻摇了摇头,面上没什么难受的神情:“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和最开始的舒适不一样,她再看着这些佛像,嗅着周围的香火气,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和不安。
好像那些佛像的眼睛能看穿她的身体,直击她的灵魂一般,还能看出她的异样……
空无道长一进殿门,就让他们在殿上等着,而他则朝着右手边的禅房走去,不过很快又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身量较他矮了些,头上无发,穿着一身浅灰色道袍,脖间还挂着一串朱红色佛珠。
和空无道长的仙气比起来,他面容很是慈蔼,年纪年长了不少,也更加沉稳和内敛些,又带着高风亮节的气态。
江辞见他出来,冰冷的表情里带着一丝敬意,冲着他恭声道:“空静大师,别来无恙。”
空静大师笑了笑,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江施主,近来可好。”
江辞点了点头,眼里带着一丝笑意,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唐文婧,“一切都好,这是我的妻子唐文婧,她身体抱恙,所以我带她来这里静静心。想着叨扰大师一段时日,让她在这里休养休养。”
唐文
婧这才意识到江辞带自己来这里,不是简单来烧个香,而是要住些日子,但他来时分明什么也没说过。
而他这样什么也不说,明显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
空静大师听了江辞的话,这才看向唐文婧,只是看她的一眼,面色突然沉了下去:“唐施主这面相……”
他话没说完,又看向江辞:“江施主,可否容我和唐施主单独谈一谈?”
江辞也没想到空静大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不过他很快又看向唐文婧,见她神色没有反对的神色,才点了点头。
“那我去外面等你们,空静大师,我把我妻子交给您了。”
空无见状,带着江辞直接往外走去,独留下唐文婧和空静大师两个人。
偌大的佛堂上,唐文婧看着面前神色有些严肃的空静大师,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隐隐还带着一丝焦躁。
好似她藏着的秘密就要被人揭开,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空静大师见她神色戒备,面色仍旧没有半分松动,突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唐文婧下意识想要甩开,但他的手却像是钢爪一般,饶是自己有武力傍身,可也没有让他松动分毫,反而更加紧致。
她隐隐觉得有些吃痛,想出声制止他此刻的举动,却发现自己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空静大师看着唐文婧诧异惊愕的表情,突然松了手,又恢复了和她初见时的与世无争的神态。
“唐施主的身体,好似有些异样啊。”
唐文婧抿紧唇,此刻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又恢复了知觉,也能发出声音了。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
空静大师轻轻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面上带着一丝劝诫之色:“唐施主自然明白,一旦违背了世界的规则,就会惹来惩罚。所以一切随心,不能强求,更不能泯灭了良心和善意。”
唐文婧再不明白他留下自己单独谈话的意思,那她这些日子就算是白活了。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彰示着他已经看出了自己不是原主,而他所谓的强求,自然是她强行留在这具身体里。
可这件事显然不是她自己就能决定的,系统零的存在让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做到不强求,顺应自然呢。
唐文婧看着空静大师,只觉他是这是三个世界以来,唯一一个能看穿她不同寻常人的一个。
她隐隐牛了几分希冀,问道:“那若是深陷囵图,依大师高见,该如何破解?”
空静大师看着唐文婧认真的神色,沉默了片刻:“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
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唐施主,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个中造化,还需要施主你自己去抉择。”
唐文婧默念着空静大师刚刚说的话,神色微微有些冷凝,如若真是命由己造,那她为什么会被系统零束缚住,而不得自由。
她还不得不穿梭在各个世界,被逼着去完成任务。
空静大师明显见她神情似有不念,又将手腕间的一串佛珠退了下来,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佛珠好似能自动调节大小一般,在他手上大小合适,在唐文婧手上竟然也合适,没有半点不合手的样子。
空静大师看了看佛珠,又看向唐文婧,悠悠说道:“唐施主日后一定不要摘下这串佛珠,千万切记,任何时候都不要摘下。”
那佛珠一戴在手上就有种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唐文婧忍不住颤了颤身子,但片刻它的凉意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白玉一般温润的触感。
唐文婧心中有些不解,可看着空静大师不愿再多做解释的模样,又忍住了心中的好奇。
空静大师见她保持沉默,不再打听,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赏,又亲自推着她往殿外走去,一边走又一边说着:“唐施主放心,多待几日,你心中的困惑自然会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