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子濯此刻竟然不在屋里,唐文婧很想开口问他去了哪里,可噪子干涩,发不出声音,只能偏过头看向古麟离开的方向。
魅狐立即会意,凑到她身边:“夫人,凉公子他这几日有些忙,所以不在屋里。不过你放心,他每晚都会过来照萧夫人的。”
唐文婧微愣,神情猛地一紧。
忙?凉子濯此刻会忙什么,攻打凡族的事吗?
若真是如此,她和凉子濯接触的时间恐怕会更少,甚至接近于无。毕竟她眼下这具身体,连行动自由都办不到,何谈跟在他身边。
这次的任务,难不成真的要放弃了吗。
魅狐见着唐文婧神情黯然,以为是因为凉子濯不在身边的缘故,连忙又说道:“夫人,你昏迷了接近十天,凉公子前些日子一直都是每日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的。”
“见你慢慢恢复了生气,脱离了危险,魔族又出现了情况,他才不在你身边了。不过你放心,凉公子每日都会回这湖心小筑来的。”
十天,她这次竟然昏迷了这么久吗。系统零其实说的没错,眼下她这具如同残废的身体,比死还不如。
唐文婧倒不是在生气凉子濯不在自己身边,只是有些意想不到,但她心口隐隐有些涩意,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在意醒来后看不见他。
她想到那道救了自
己的金光,又想到自己的攻略任务,一时间思绪复杂,神情也越发黯然起来,也越发没有生气。
魅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希望古麟快些将凉子濯寻来,好让唐文婧心情好转起来。
唐文婧说不出话,魅狐又怕触及到她的伤处,一时间也没有开口,一人一狐立即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唐文婧好似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开始恢复了,或许也能动一动手脚,连忙试着将手往上抬了抬。果然,还能简单动一动。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将她艰难举起来的手握住,力道极大,似乎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带着难掩的执拗。
唐文婧仰起头,就看见凉子濯那张熟悉又妖孽的脸,瞬间眼眶一热,张了张嘴:“疼。”
凉子濯此时穿着和往日有些不同,一身黑色刺绣锦衣,头上束着金冠,浑身弥漫着弑杀之气,又带着难掩的矜贵和霸气。
唐文婧此刻的声音虚弱又细小,但还是被他听见。他立即松了些力道,俯下身,仔细打量她的脸。
他的手仍旧握着她的,另一只手缓缓拂过她的眼睛,鼻子和嘴,似乎在记忆着什么。
良久,凉子濯才缓缓道:“还好,你没死。婧婧,已经十天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唐文婧颤抖着唇,感受着他冰凉的手缓缓
往下拂去,眼见着就要触碰到了她的胸口。
她连忙出声阻止:“别,凉子濯,不要!”
凉子濯冰冷的神情一愣,似乎带着一丝困惑:“为什么,婧婧,你不喜欢我碰你吗?”
唐文婧张了张嘴,只能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只是,唐文婧的沉默看在凉子濯眼里就是拒绝,他眸色一沉,忽的直起身,一拂袖就将身后的古麟和魅狐直接拍了出去,门也被砰的一声死死关上。
唐文婧神色一愣,下意识往门外看去,却见凉扶约突然出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将她头掰正,直直对上了他的脸。
他的模样和往常一样,仍旧妖孽,令人挪不开视线,但那暗沉沉的眸色里,带着莫名的危险。
她颤着声:“凉子濯,你想干什么?”
凉子濯沉默不语,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收紧,另一只手忽的朝她衣襟伸去,眼里的暗色也越发浓郁。
唐文婧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可怕的危险和欲望,连忙抬手抓住他另一只手。
可她大病初愈,力道很轻,在凉子濯的绝对力量面前,根本起不到一丝作用。
她只能颤抖着身子表达自己的抗议,“凉子濯,你疯了吗,住手!”
凉子濯低垂眼帘,面色似乎有些不悦又带着一丝委屈:“婧婧昏迷的这些日子,都是我亲自为你更衣
净身。眼下,婧婧醒了,难不成就要过河拆桥,不认账了?”
唐积神色瞬间变僵,又有些羞恼。认什么账?这十天竟然都是凉子濯亲自为她更衣净身?可他那些学成的法术,都是摆设吗!
她咬牙:“凉子濯,你为什么不用净身术?你就是故意的!”
凉子濯偏头看她,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放开,落到了她那双漂亮勾人的眼睛上,一下又一下,极尽温柔和迤逦。
“对婧婧,我怎么能用那些冰冷又没有温度的法术,亲力亲为,自然才能体现我对你的心意。”
“婧婧,你说呢?”
唐文婧有些难以接受凉子濯突然之间变得这般粘人,下意识抬手捏上他的脸,使劲揉搓,想看看他是不是被人假扮的。
凉子濯垂眼看她,也不挣扎,任由她折腾,嘴角含着宠溺的笑意。
唐文婧只觉他的眼神好似一把火,让她全身都开始发烫起来,连忙松开了他的脸,想将他推远些。
“凉子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凉子濯闻言,殷红的唇微勾,直直看着唐文婧略显慌张的神情:“婧婧,你不是曾经问我,在炽应的梦魇里看见了什么。”
“眼下,你还想知道吗。”
唐文婧一愣,扫过凉子濯认真的神色,莫名有股凉意窜上后背,似乎眼下她一旦应下,就
会有一张巨网将她牢牢困死在里面,再也逃不开。
可她心中又隐隐有些好奇,看着凉子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想要知道的欲望就更加浓烈。
“凉子濯,你看见了什么?”
凉子濯笑了笑,反手将她抓着自己的手握进手心,又翻身上床,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躺在了一旁。
瞬间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身后又是那熟悉冰凉的怀抱,唐文婧身子变僵,比刚苏醒时更加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
她只能怔怔看着凉子濯,感受着他冰冷的手搂着她的肩膀,又握着她的手。
他们明明不是第一次这样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次这般姿态亲昵,可她却觉得眼下是她最煎熬的时候,胸腔里的心跳声如雷,震得她都有些呼吸不上来。
她脸烫得厉害,呼吸着凉子濯周身的清冽气息,全身越发无力。
此时,凉子濯突然出声:“在炽应的梦魇里,我看见你了,婧婧。”
“我?”
唐文婧不由感到诧异,毕竟她和凉子濯真正相识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变成他的梦魇,变成他的心魔。
凉子濯握着她的手猛地收紧,一如既往冰冷的神情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色,“是,我看见你了,你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拿着古麟一剑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