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解释,一个正常人也不可能会抛开自身安危,先行关心一个没什么交集的人,更何况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再加上,接连几次,她身上都出现了异样,凉扶约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诡异之处。
顶着他慑人的视线,唐文婧尴尬笑了笑,准备垂死挣扎一下:“师兄,我要是说我身上有法宝,所以才不怕这魇毒,你信不信?”
凉子濯沉默不语,只勾了勾唇,挑着她下巴的手缓缓落到了脖子上。他的力道很
轻,—下—下,似平是在挠痒痒一般,让唐文婧忍不住想躲闪。
可下一瞬间,他的手猛地收紧,连带着一股杀气向着她袭来,呛得她脸色瞬间发白,呼吸也被遏制住。
“凉子濯,你冷静—下,听我好好解释!”
看着唐文婧无法呼吸又楚楚可怜的模样,凉子濯微微松了一根指头,看她的眼神却冰冷又无情,似乎在等着看她又想如何狡辩。
唐文婧此时的呼吸明显通顺了一下,看着他阴沉的脸,心中也有了些惧意,咳了几声:“我也没有办法,眼下我会这般,都是因为萧博容逼的!”
凉子濯眉头一挑,语气有些波动:“萧博容?”
唐文婧见他起了兴趣,连忙点头:“是,就是他。师兄想来也知道我的身世,但师兄恐怕不知道,
两年前灭了西阵派的凶手,就是萧博容,凡族中德高望重正气凛然的南剑派长老!”
凉子濯眸色一沉,似乎有些理解了:“因为你?”
唐文婧点点头:“师兄既然也知道了我的体质,自然也能明白萧博容灭了西阵派,又收我为徒的用意。”
“为了不让萧博容的阴谋得逞,这两年我刻意疏忽修为,对外却装作很刻苦的模
样。此次来平城,岳箐会在暗中监视我,也是得了萧博容的应承。他是怕我生了变故,就无法再掌控我了。”
凉子濯嗯了声,搁在唐文婧脖子上的手缓缓离开,“可婧婧你还是没解释,你为什么不怕死。”
“我不想听废话,更不想听有关萧博容的废话。”
唐文婧一咬牙,“因为我身体里有东西,所以我才不怕死。上次破你结界和扛了天雷,我安然无恙,就是因为有它的存在。”
等她一口气说完这些,凉子濯神情才恢复了平静,视线从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冷冷开口:“你身体里,有什么东西?”
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小,但其他人不会听见,因为凉子濯在一开始就设了结界,屏蔽了其他人。
唐文婧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凉子濯,幽幽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这东西和萧博容有关。”
凉子濯似乎有些
诧异,“哦?”
唐文婧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见没什么异样,又继续解释,语气带着些伤感:“两年前,萧博容屠我满门时,我父亲拼死将我送出了山门,又塞了一颗透明的珠子在我嘴里。”
“那珠子入口就钻进了身体,我想吐也吐不出来,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身体里多了个东西。”
“它似乎有意识,能吸收别人的对我的伤害,只是从那次天雷过后,它就变得沉默,不再活跃了。”
凉子濯眉头微挑,“这东西和萧博容有什么关系?”
唐文婧抿了抿唇,扫过结界外的书元一等人:“我也是前不久才得知,那珠子是萧博容的。我父亲拼死从他身上抢下来,为了留作证据,只能让我吞下。
“而事到如今,萧博容也不知道这颗珠子就在我身体里。”
全部解释完,她就静静看着凉子濯,也不信这一番解释下,他还能分出哪些真,哪些假。
毕竟她说的这些真假参半,其中珠子是真,是萧博容的也不假,也确实是唐殷塞到她嘴里的。只是除了这三者,其余的就全是她胡编乱造的。
唐文婧能想出这套说辞,全靠原主的记忆。原主的父亲唐殷在送她出山门前,确实塞给了她一颗珠子,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这是谁的东西,就咽了气。
而原主最终
能发现萧博容就是灭了她满门的凶手,也是因为这颗珠子。
她在一次修炼中,意外将这珠子吐了出来,查了众多典籍,才得知这东西是魂珠。再加上这魂珠和萧博容的血互溶,她才发现他就是两年前灭了西阵派的真凶。
听到这里,凉子濯彻底松开了唐文婧,但也没说什么,视线扫过趴在烛台上一直盯着他们的魅狐。
魅狐几千年的修为也不是白混的,她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轻巧地落到地上,又跳到了唐文婧的肩上。
她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才缓缓说道:“夫人说的珠子,应该是魂珠。”
“每一颗魂珠都是独有的,修真者一旦过了合体期,就会褪去凡体,变为半仙,身体里的人气就会凝聚成一颗无色透明的珠子。”
唐文婧会把她的金手指归咎到魂珠上,也是豪赌了一把。毕竟凉子濯是魔族人,教他修行的慕长风也早早没了,他又在境界不到大乘时就回了魔族,很大可能不清楚这魂珠的威力。
而且原主能得知这东西是魂珠,也是废了很大的功夫,花费了不少精力。若是没,有前辈传授经验,仅凭自身摸索,也很难知道这些东西。
毕竟万年前,修真始祖炽应陨落后,除开萧博容,凡族再没有第二人过了大乘境界,即将飞升。
可唐文婧千
算万算,没料到魅狐竟然知道魂珠,一时间心情有些忐忑,尤其是顶着凉子濯不冷不热的视线,心跳得尤其厉害。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道:“魅狐说的应该没错,那珠子肯定是魂珠。”
魅狐也点了点头:“老身会说魂珠独有,是因为它只能和本主的血融合,其他人的血既不能融进去,还会引起魂珠的反噬。”
“魂珠的灵气不低,境界堪比炼虚,极其护主。”
凉子濯淡淡嗯了声,手放在了古麟身上,神情戒备,语气却很平静:“那萧博容的魂珠,为什么会护着婧婧你呢?”
唐文婧神色一僵,抿了抿唇:“我……我也不知道。”
魅狐见她面色有恙,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突然又说道:“老身猜测,也许那萧博容早就知道这魂珠就在夫人体内,一直不取,也是由着这魂珠护着夫人。而他的目的就是等着夫人修行大成,好为了日后的飞升……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唐文婧和凉子濯两人也都明白,互看了一眼,就面面相觑沉默着。
此刻,凉子濯的神色晦涩不明,红色的眸子也带着异样的情绪,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仍旧怀疑。
唐文婧倒是觉得松了口气,那颗悬在半空的心又猛地落了地,她扯了扯嘴角,抬手轻轻抚了抚魅狐油光柔顺的红色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