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凉子濯就走了出去,屋外瞬间响起了打斗声,但更多的是他单方面的虐杀。
躺在床上的唐文婧怔怔看着凉子濯离开的背影,又回过头来看着怀里的这把剑。她不是没反应,而是古麟这名字打通了她堵塞的记忆,让她想起了原主经历过却刻意淡化的一些事。
唐文婧没附身前,按照原主的一生,她被萧博容囚禁后,除了修炼就是沦落为他泄愤的工具,一旦有气都往她身上撒。萧博容暴怒癫狂之下,也没少对原主泄露一些事关凡魔两族的秘辛。
他自然也提过古麟,这确实是把上古神器,变幻无穷,威力巨大,曾是魔族之王凉渊的武器。万年之前,凉渊就是用这把剑毁了凡族修真始祖炽应的飞升。
人人都想拥有这把神器,可凉渊退居魔族后,这把剑也慢慢销声匿迹。
直到它在凉子濯手里重见天日后,凡族人认出古麟,很快也识破了他魔王之子的身份。魔王之子潜入凡族,还险些做了南剑派的长老,一时谣言四起,闹得凡族人心惶惶。
凡族自是容不得凉子濯,萧博容作为南剑派长老正准备清理门户时,魔王凉渊突然大张旗鼓地出现,亲自迎了凉子濯回魔族。
凡族受此大辱,自是不甘,两族之间的仇恨再添一笔,又开始纷
争不断。
等到凉子濯归了魔族后,修为一跃直上,远不止合体后期,甚至远远超过了萧博容,处处压制着他,领着魔兵攻占了凡族不少地方。
萧博容接连被辱,苦心修炼,仍旧不敌他,凡族人也开始怀疑中伤他。他心,有不甘,又恨又怨,心急之下就利用原主,采了她的修为飞升,却导致她含恨惨死。
眼下,离凉子濯身份暴露,已经没剩多少时间。唐文婧理了理混乱,的思绪后,只觉自己好像抱错了大腿,好不容易跳出了狼窝,却又主动钻进了虎穴。
前不久还要带自己去看热闹却被她算计的那位红衣姑娘,唐文婧也彻底想起她的身份,魔族圣女苦程衣,修为已至无魔期,一根手指头就能弄死她。
在原主的记忆里,萧博容曾说过,凉子濯早在凡族的时候,就和苦程衣狼狈为奸了。而魔族人还不知廉耻地把他们当成了一对眷侣,奉为佳话。
唐文婧觉得头疼,不过几天时间,她的仇恨值已经拉得不能再满了,前有萧博容和岳箐的虎视眈眈,眼下连魔族圣女苦程衣这边,她也毫不留情地结下了梁子。
他们这几位,境界都碾压自己,随随便便抬抬手,就能让她死无全尸,偏偏自己还不停地作死。
唐文婧瞬间有些慌,也许是
古麟察觉到她情绪波动异常,在她怀里动了动,脆生生说道:“夫人,你怎么了?别怕,屋外都是小罗罗,主子马上就能处理干净了!”
思绪烦乱的唐文婧丝毫没觉得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慌乱,她想她还算漏了一个,门外那位出手最不留情的凉子濯,她还没算上。
凉子濯被人发现是魔王之子后就归了魔族,半分犹豫也没有,那就说明他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份,潜伏在凡族自然是有所图谋。
他和苦程衣又是一对眷侣,自然不可能对自己情根深种,这些日子的呵护和戏弄,只能说明他也看穿了自己的体质,想要和萧博容一样,利用她的身体!
一切想明白,唐文婧身心都开始颤抖起来。眼下,她要想活着,要想顺利完成任务,就必须离开凉子濯。
可惜她眼下才看清一切,如今凉子濯就在屋外,根本不可能让她离开她的视线,
就连怀里这把剑,她恐怕都打不过,等等……
唐文婧突然想起来,凉子濯看到古麟变了个模样后,没有半点惊讶反而有些生气,那它之前那一副破烂不堪的样子,不就是凉子濯故意让它在伪装?
众目睽睽之下,古麟的身份恐怕早已暴露,那凉子濯的不也快了吗!
那她,离死也更近了。
不过片刻,
凉子濯就裹着一身血腥气进了屋,味道极浓,有些刺鼻。
在他进屋的那瞬间,唐文婧就忽的坐了起来,怀里的古麟没防备被她吓了一跳,嘀咕着:“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唐文婧没理会古麟,只抬眼看向浑身是血的凉子濯,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那时候的他血腥可怖,配着那张妖孽的脸,更添妖气。
莫名的,此刻的他却较往日多了几分柔和。
凉子濯走到床前,朝着唐文婧伸出手,细长的五指间放着一块素白的手帕。
唐文婧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惧意,努力摆出一脸笑意,慢慢爬了过去接过手帕。
凉子濯很高,比她高了许多,这床也比别的床矮了不少,这般坐在上面就够不着他的脸。
她换了个姿势,跪在被褥上,直起身抬手才擦拭到凉子濯脸上的血渍。
罕见的,两人都默不作声,连古麟也察觉到一丝异样,乖乖地缩在被子里不再动弹。
唐文婧很快将他的脸擦拭干净,慢慢露出他原本的模样,心里的惊色也被眼前的美色驱散了些。
此刻的凉子濯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绑着一根浅青色腰带,一头鬓发如云发丝,凤眼深沉,身形颀长,忽略掉那一身血渍,倒是端得一派悠然自若温文尔
雅。
唐文婧隐下心头的惊艳,低声说了句:“师兄,擦好了。”
话落,她正要收回手,凉子濯突然握上她的细腰,唐文婧只觉腰间的手冰冷异常,但却如同烈火一般。
这温度烫得她就要躲闪,可心中的惧意又让她克制住逃离的举动,任由凉子濯握着。
看着唐文婧僵硬的神情,感受着手下那不盈一握的触感,凉子濯眸色一沉,“师妹怎么面无喜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唐文婧心下不好,就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思,连忙轻声说道:“我没有,我就是太过担忧师兄,接连遇袭,难免受伤。”
凉子濯自然不信,突然出手将她打横抱起来,又抬手汇出一丝真气点在床上的古麟身上,古麟瞬间怪叫一声,连忙跟了过来。
唐文婧惊讶道:“师兄,你这是要干什么?”
凉子濯不答话,手上轻微一动,唐文婧下意识攀上他的脖子,嗅着他身上的淡香和那股血腥味,只觉呼吸有些不顺。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适,凉子濯直接一个净身术过去,两人全身上下瞬间干净,一片爽利,连跟在后面的古麟也变得更加耀眼了不少。
要是搁在前些日子,唐文婧还对这净身术有些兴趣,此刻她只想着如何逃离凉子濯身边,自然对这些东西也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