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姐重新坐到了徐获面前,她略带疲惫地道:“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徐获再次拿出了笔记本和笔,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桌子,还是上次的问题,只是增加了她最近几天的身体感觉,比如服药之后睡眠好不好之类的话。
马小姐被问的不耐烦了,而后冷冷道:“我不相信你还能永远把我困在这里,时间越长,康先生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徐获叹了口气,惋惜地扣上笔记本,“很可惜,你的估测结果仍然达不到康复出院的水平,我们下次再见。”
马小姐看他是真的要走,连忙道:“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七天以后。”徐获看了下自己的工作安排,“下周星期二。”
马小姐突然回头看向床边的日历,上面有她用指甲抠出来的印记,从一到七,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七天!
她的神情再度恍惚起来,虽然很多时候都昏睡着,但她清醒的时间其实也不短,能明显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尽管没有日历上的七天那么长,可也不短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人发现孙景死了,她不见了?
“这不对!”她猛地站起来,慌乱片刻后又指着徐获说:“是你!是你影响了我对时间的感觉!现在到底过去了多久!”
徐获避开她,顺手打开门出去,再叫来“郑大”,并对他道:“她的病情反复很快,暂时不要给她减轻药量,如果下一次评估仍然没有好转,就把她转到康院长手里。”
听到“康院长”三个字,“郑大”的表情变得奇怪,但他还是满口答应,又道:“刚才曾尚平被院长叫走了。”
“我的下一个评估对象就是他……算了,”徐获道:“换成曹正吧。”
“徐医生”和“郑大”都离开了,去了马小姐斜对面的房间。
马小姐靠在门缝边,使劲听着从那边房间传出的若有若无的声音,依稀听到“幻想”、“被破坏”、“受到影响”的字眼,不过徐医生再出来的时候带了点笑容,“27号不错,有好转。”
“郑大”也跟着说,“是啊,以前拿着扫把、笔就说是什么道具,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打。”
徐医生离开去看下一个病人,而“郑大”则安排护士钱紫给马小姐加药。
看着窗外来往的医生护士和病人,马小姐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她转过身来,拉开病号服,对着自己肩膀的位置狠狠抓出一道血痕,然后又将衣服拉上,然后回到床边坐下来,两秒后又觉得不太稳当,又翻开床垫在
徐获就在她对面,等她做完标记后才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里是副本场地,他不能在副本中打开副本,所以只能用精神力量影响楼上的玩家。
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影响,因此他只挑了三个房间。
第一个房间是孙景和马小姐,第二个房间是曹正和钱紫,第三个房间是曾尚平。
这五个人中除了孙景和马小姐,后边三个都是吃人玩家,C级,玩家等级不算高,看得出来也都是更崇尚力量的角色。
谨慎起见徐获没有再纳入更多的人,而是给这几个人制造了幻觉,马小姐看到的孙景死亡和钱紫担任护士不过都是假象,不过在他从曾尚平口中得知小河城在每一次有新人进来的时候的确会出现人员诡异失踪的情况,就顺手送了孙景一程。
而钱紫三人也跟马小姐一样,正陷在“精神病院”中。
从之前孙景和马小姐的对话不难获知三个信息:
第一,这栋大楼后边还有一个关人的地方,大概率关的是女人。
第二,这里的女人都要被迫生育,但没有任何一个孩子长大。
第三,康先生,甚至这里的大部分玩家都有可能是吃人玩家。
孙景知道的应该要比马小姐更多一点,而马小姐对自己死去的孩子耿耿于怀进一步怀疑上了康先生,从这点来看,这些玩家养着人当口粮的可能性更大。
这样看来,囚禁女性和强迫女性生育并不奇怪。
孙景的遗物中只有一张手绘地图比较有价值,上面有五个标注点,其中两个相隔较近,另外三个较为分散,方向上前者在西北,后者在东方,这有可能是“绿洲”的位置。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过滤器维修记录本,详细地写明了仪器的每次维修的详细情况,其中有几次都写了零件需求,时间跨度较长,但其中数个零件反复维修也没有更换新的。
徐获目光在维修记录上停顿片刻,后打开了曾尚平的房间,几分钟后他再出来的时候,曾尚平也跟着出来了,不过他没有在这一层停留,而是去了楼下。
楼上楼下都有人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确保曾尚平下楼的时候被人看到了,徐获回到了马小姐的房间,看了眼盯着自己肩膀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出神的人,重新坐在书桌前,“今天感觉怎么样?”
马小姐望着他,肉眼可见的憔悴。
“你到底想做什么?”
徐获从笔记本中拿出一张照片,“还认得出这个孩子是谁吗?”
马小姐身体猛地前倾,但又平复下来,“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张照片?”
“你随身的行李里。”徐获指了指旁边的柜子,并问:“记得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马小姐牙齿磕了一下,“病死的……”
“是吗?”徐获记录下来,“你还记得你和你孩子相处的时光?”
马小姐表情冷硬起来,“不记得了。”
徐获叹了口气,“马小姐,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的孩子真的是病死的吗?”
“你曾患过产后抑郁症。”
马小姐盯着他,听着他说:“在病中有伤害孩子的念头,作为医生我能理解,事实虽然痛苦,但你要学会接受。”
“你是说我杀了自己的孩子?!”马小姐猛地站起来,“你胡说!”
徐获扶了扶眼镜,笑着说:“不是你,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