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怪画女,敢来京市,这帮人肯定不怕死,也就是被抓的时候没来得及,不过,这不还剩下一个嘛。
他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画女很忐忑地摸了摸胸口的勋章,然后自觉地抽出一个小手绢走到他后边给他擦脑袋上的水。
“有氧供给”被她蹭的“叽叽”直响,但天上下着雨,擦多少下都白搭,可她干的很起劲,手绢湿透了拧一拧再来。
热爱劳动值得夸奖。
徐获给了她一把糖,让她上旁边玩儿去。
“画中的世界”摆在眼前,徐获双肘撑在大腿上,一边转动着手里的方块,一边对画中人道:“这么交谈不方便。”
话说完,他双脚下延伸出一片黑白相交的格子,快速将他与画框连接在一起,并向两者的四周上升,又于上方封顶,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环境。
徐获身下是石头变成了椅子,代号A也漫无边际的黑色空间中脱离出来,坐在他的对面。
两人照面的瞬间,A便闪电般伸手刺向徐获咽喉,但起身时他的衣裤却连在了凳子上,凳子定在原地,他人自然也被摁在了原位。
“别心急,聊聊再说。”徐获示意他稍安勿躁。
代号A神色平静地坐回去,“看来我今天不可能活着离开了,你怎么做到的?能让玩家失去能力。”
“道具而已。”徐获淡淡道:“这不算神奇,比不上这个东西。”
他举起手里的方块。
A只看了道具一眼,“再厉害也落到你手里了。”
“看来你知道即使道具被拿走黑雨也不会停。”徐获道:“看来黑雨停止与否和道具是不是接触大量水没有太大关系。”
A没有说话,直接闭上了眼睛。
徐获无声地笑了笑,又继续说,“但是道具要生效,总不能一点关系都扯不上,所以它必须在降雨区域内?”
“必须要与雨水接触?”
A依旧没有反应,徐获又换了个话题,“这么重要的道具应该是由你们之中的某一个玩家持有才对,方便携带道具逃离,但你们的后路安排不像这样。”
“玩家和异种分成两路,玩家看守任务失败则变成诱饵,负责引开特防部视线,方便异种将道具带走,如果你们没有被发现,异种就可以反过来掩护你们。”
“但这不是最保险的办法,你们人数太少,还要强行进行第二次进攻,不太明智。”
A此时睁开眼睛,“如果不是你出现在这里,根本没人会发现我们。”
没人发现洼地的秘密,后续要转移道具就不难,要让黑雨下遍京市算不上不可能完成的事。
徐获没因为他的说法改变自己的观点,“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完全不被人发现才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
“哪怕特防部没注意闻山,你们和异种进入总部范围一定会引人注意,这地方到处都是监控,要查到你们的踪迹不算难,异种则更明显。”
“无论怎么做,保证道具能够顺利回收才最重要。”
他观察着A的细微神情,“你们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这件高级道具不能被你们任何一个人持有。”
A笑起来,表情仿佛在说“任由你猜”。
徐获知道自己的方向没错,“这件道具明显离不开水,有毒的雨水不会凭空产生,总有一个来处,但是京市里又没有空间道具,所以雨不能从其他空间下过来,那应该就是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他转动着方块,忽然一顿,锐利的目光直刺代号A的双眼,“我手里的这个道具并不完整。”
经过再好的训练,人也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反应,徐获站起来,微笑着道:“多谢你的解答。”
A的表情现在才有变化,张嘴想说什么,黑白格子空间却快速消退,黑雨重新从天空落下时,他人已经重新出现在画框内,不甘怨愤地朝徐获咆哮着。
徐获收回视线,将方块丢给画女,“扔到雨云上去试试。”
既然杀死道具持有人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好把道具扔了剩下的办法就是把它扔了。
“东西埋在洼地里时,水面的引力明显是混乱的,既然能把雨引来,说不定也能引走。”徐获看着油画人扭曲的面孔说,“姑且试一试,不行我会想办法把它送回你们老家。”
画女用纸张做了个小篮子,提起来便翻飞腾空,很快便越过不算高的雨云层,奇妙的是,当她跨过云层的瞬间,大雨就像从半空收了口般戛然而止,数秒之后,蓄积在地面的黑色雨水竟然开始倒往空中飞!
徐获难免惊讶,片刻后才转过身来面向画框,“这反转真是出乎意料啊。”
油画人表情凝滞,显然他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紧接着他神情一垮:“完了……”
比邻X国的一个小国家内,Y国在一片自然湖旁建立了临时基地。
基地建成之前他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一边要防御小国内玩家偷袭,一边又要在世界各地大量搜集异种血,费劲千辛万苦运到这里,准备了一个月才将湖泊顺利污染,只要京市那边顺利,光靠这片湖就能把X国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还没看到X国异种暴涨,国内动荡的时候,下了不到一夜的雨突然倒灌,汹涌如潮,顷刻将临时基地冲垮!
基地内数千名毫无防备的工作人员,包括部分玩家都被携带异种毒素的黑雨污染,一时间哀嚎四起。
远处安全区的Y国领导人连忙联系此次行动的负责人,最后却被告知负责人已经死了,被从天而降的黑水打断了颈椎。
Y国高层静默,在使用黑雨道具之前他们就知道这是把双刃剑,但没想到这剑出鞘还没一晚上就倒插回自己身上了,而且局势反转,道具也不可能回收。
于是,在天彻底亮起之前,Y国进行紧急撤离,军队进入基地清扫证据,紧密的枪声持续了几分钟才停歇,等到飞机驶离基地时,这里只剩下冲天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