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小二精神一振,“找副本触发点。”
“既然逃不出去,只有跟副本杠到底,我不相信我们这么多人还干不穿一个副本!”
徐获颔首,“这是个好办法,你让你那些同伴别瞎琢磨了,没事在医院里找找,也许副本的进入点就摆在眼前。”
司马小二笑起来,“徐哥,你真厉害,我刚进来的时候差点傻眼,以前从没听说过进了副本没法开始游戏的先例。”
徐获拍拍他的肩,起身回了医院大楼,去找唐广博聊天。
两人坐下来后,唐广博照旧先扶眼镜再喝水,然后抚平病历本的边角,“你今天心情不错。”
“今天阳光好,感觉很久没这么晒过太阳了。”徐获道。
“注意到生活中的美,这是好事。”唐广博道:“人之所以痛苦,很大原因是专注于那些使自己痛苦的事,而对眼前的美好视而不见。”
“人生如果是一个进度条,痛苦的长度多了,快乐自然会减少,相反将快乐的拉长,痛苦就会减少。”
“我不赞同这个观点。”徐获道:“痛苦和快乐不是长度,而是深度,谁的深度更深,持续的时间更长。”
唐广博面色温和,“这要看个人的想法,适当看轻痛苦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大部分人不会对快乐进行剖析和深思,因此快乐才浮于表面,而痛苦是一种被动的经验,人可以从中获取教训,会想的更多。”
“不过我认为对大部分人来说,根本不必想那么多,人就像一个水桶,只要有一根木板果断,其他的木板再高,也只能看着桶里的水白白往外流。”
“能注意到这种浪费,又能把桶补起来的人既能驾驭思维又能驾驭身体,注意到这种浪费却没办法补桶的人只能驾驭思维不能驾驭身体。”
“人的思维高度无限,但一个人的智力、能力、受教育环境却有限,两者碰撞其实就是大部分人的痛苦的根源。”
“所以在无法改变后者的情况下,可以改变前者。”
“放弃思考?”徐获发问。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唐广博失笑,“即使是完全注意不到自己的桶里的水正在往外流的人也有自己的思考,只是他们没有打破思维壁垒,需要思考的东西就没有那么多,反而更快乐。”
“有时候想太多也不见得快乐,适当在世俗中寻找快乐也是一个好办法,对你的病情也有帮助,就看看太阳看看花也不错。”
他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徐获,指了指办公室侧边的一个小门,“打开门看看。”
徐获依言打开,又在他的提示下往上看,一个两米高的台阶连接着出口,站在他的位置可以看到阳光、听到欢笑,还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走出去就行了。”唐广博在背后提醒他。
“一块块形成,弯曲旋转着向地下延伸,一直到黑暗深处。
周围的一切像是纸皮一样剥离分裂,楼上的出口、办公室、背后的唐广博全部消失,纯粹的黑色取而代之,而他脚下的空间迅速扩张,狭窄如井的旋转楼梯顷刻放大十倍、数十倍,变成一个通向地底深处的巨大深渊口。
徐获没多作犹豫,沿着凹凸不平的石台阶往下走。
台阶边沿没有护栏,看下去也只有黑暗,完全没有声音和气流,死寂的像是连空气都不涉足的地方。
走了大概五分钟后,抬头已经看不到上方的台阶,这时候上面和
渐渐的,有了鞋底摩擦石面的声音。
随后是绵长的呼吸声以及缓慢的心跳。
十分钟后,徐获感觉自己腿上的力量回来了,还要继续往下走的时候,他听到了另一道脚步声。
从后面传来的。
他回头去看,只见上面有一道影子站在台阶边沿,同样作张望状朝下看。
徐获看不到对方的脸,他收回视线继续走,身后的脚步声也跟上来。
每一步都几乎重叠的脚步声一直保持相同的速度持续了十分钟,然后有了第三道脚步声。
徐获又走到台阶边沿往上看,他上面的人影也抬头向上——间隔三圈的楼梯上,第三个人在向下看。
三个人的动作频率相同,所以当徐获回到原路上继续向下的时候,另外两道脚步声也紧随其后。
这时候徐获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又从耳边消失了,巨大的旋转梯上,只剩下重叠的脚步声。
不过这种平衡没有维持太久,楼梯上出现了第四个人,站在最上面的人。
最上面的人像前面的两个人一样低头下看,发现
他奔跑起来后,
听到后面三个人的脚步声逐渐重叠,徐获右手扶在墙面上沿着台阶狂奔。
四个人仿佛在旋转梯上赛跑,一圈圈奔向深渊更深处,没过多久,四个人的脚步声减少成三个人的,三个人又减少到两个人,紧跟在徐获身后的影子追逐的时间最长,但最后也消失了。
他们消失后,徐获才放慢速度,调整呼吸,继续在台阶上步行。
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后面又出现了新的人影,再第二个,第三个,四个人又开始赛跑,跑到最后剩下三个、两个,到徐获一人步行。
同样的事重复了十次,徐获下到这个旋转梯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周围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就连自己的身体也像是被弱化了一样,所有的感官仅剩下双脚,只能触及到脚下的石阶。
石阶变得平整了。
徐获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时,旋转梯的前方突然有地板逐步搭建起来,光亮从他脚下开始放大,一个巨大的房间随着光铺开,穿过旋转楼梯后迅速升高,须臾间便拉长数百米,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形成一个巨型地下圆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