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之中,随着大战的平息,那一幅幅文明画卷和各种植物组成的自然屏障,连同虚幻的红月相继淡去,不知回归了哪里。
风暴之主,永恒烈阳,知识与智慧之神先是修补好了神国的防御,然后就安静了下来,再次镇守最初的屏障,防止星空外神的力量污染现实世界。
古老破败的宫殿,穹顶已经消失,墙壁也坍塌了大半,只留下了战斗后的斑斑痕迹。
那个半透明的深色斗篷在凸显出面具后,变化成了克莱恩的身体。祂一手按着脸上那张若有似无的面具,一手放在小腹间,腰背微微弓着,似乎正承受难以言喻的痛苦。
晋升成为序列0愚者后,福生无量天尊在克莱恩的体内进一步的复苏了,祂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斗篷的内部伸出了一道道滑腻邪异的触手,在虚空中舞动,同时无数疯狂的呢喃呓语在祂的耳边不断的响起,撕扯冲击着祂的精神,这就是神灵的常态,序列越高,受到的影响就越大,只有建立足够多的锚,才能定为自己,让自己的状态稳定下来。
在真神的位阶之中,神灵的实力相差并不大,谁的状态更稳定,谁的精神负担就会更轻,施展出更强大的力量,这也是神灵为何会建立教会,积极传播信仰的原因。
福生玄黄天尊的意志对于克莱恩而言,永远无法彻底将其杀死,哪怕可以一点点的消磨,但是其精神永远存在于非凡特性之中,只要祂的状态不稳定,就会随时复苏,夺取祂的身体,重新归来。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自己的状态,传播自己的信仰,削弱天尊意志对自己的影响!”
克莱恩脸色有些难看,如果不是伊尔西在祂的体内留下了一道封印,帮助封印了两道天尊意志,祂根本不可能成功冲击成为序列0的愚者,早就被天尊的意志吞噬,成为了诡秘之主复苏归来的容器。
克莱恩目光横扫四周,看着满地的狼藉,身形渐渐变得虚幻了几分,灰白色的雾气弥漫,将其笼罩在内,一息之后,雾气消散,空无一人。
源堡之中,克莱恩坐在象征着愚者的高背椅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青铜色的长桌,全神贯注的维持着自身的稳定,初步压制住了天尊意志对自己的影响,这才开始熟悉感受自己的状态和权柄。
愚者的权柄是愚弄,这个权柄不仅包容了历史,时间,命运,变化和隐秘的部分权柄,还是心灵领域里盲目痴愚的象征,这最简单的应用就是降低敌人的智商。
就在克莱恩想要进一步了解自己的权柄时,源堡微微震动,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了源堡之中,坐在了象征着正义的高背椅之上,一头柔顺亮丽的金发灿烂绚丽,头上戴着一顶象征着权利地位的王冠,身上穿着华丽高贵的宫裙,碧绿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宝石,清澈澄净,瞳孔中清晰的映照出了克莱恩的身形,高挺的琼鼻,红润饱满的樱唇,如同画家笔下最完美的少女,却又带着几分帝王的威严,清寒冷艳。
奥黛丽体内的赤红特性闪烁着耀眼的灵光,在祂的身后凝聚出了一面赤红色旌旗,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让周围的灰白色雾气都变得激荡起来,祂眸光平静的注视着黑色斗篷包裹着的克莱恩,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最美的音乐,动人心魄。
“愚者先生,我该称呼你什么呢?”
“克莱恩莫雷蒂,夏洛克·莫里亚蒂,格尔曼·斯帕罗,道恩唐泰斯,你的身份和名字可真多,让我都感到震惊!”
奥黛丽的调侃和不满让克莱恩有些尴尬,右手停下了敲击青铜长桌,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视线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那双纯净的碧绿眸,干咳了一声,缓解了一下气氛,这才解释道。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当初我对神秘世界没有任何的了解,只能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保护自己的安全!”
奥黛丽轻哼了一声,脑袋微微翘起,透着几分骄傲,祂理解克莱恩的做法,只是有些感到丢人,自己当初对愚者先生敬若神明,猜测祂的身份来历,如今看来都是自己的臆想。
“不过如今这家伙也晋升成为了序列0的愚者,并且还愚弄了历史,将自己的身份信息镶嵌在过去的历史迷雾之中,我也不算猜错了!”
奥黛丽很擅长安慰自己,念头一转,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心中的那一丢丢的羞恼瞬间消散。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克莱恩,恭喜高举神座,晋升成为了序列0的愚者!”
“同喜!你不也晋升赤红了吗?”
克莱恩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艳羡,祂历尽千辛万苦,一步一个脚印,好不容易才登上了神座。而眼前的这位少女,却轻而易举的就成为了鲁恩的国王,然后在无人阻拦的情况下,顺利晋升成为了序列0的神灵。
“我也想要有个好哥哥!”
克莱恩内心由衷的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对奥黛丽拥有伊尔西这样的哥哥感到了羡慕。
奥黛丽和克莱恩两个人谈论了半天后,奥黛丽就离开了源堡,返回了自己的赤红国度,只留下了一个孤独的身影在沉思。
突然,灰白色的雾气再次荡漾,阿蒙出现在了源堡之中,祂头上戴着黑色的尖顶软帽,右眼眶上依旧是熟悉的水晶打磨而成的镜片,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坐在了青铜长桌前。
克莱恩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阿蒙居然突破了源堡的防御,没有经过祂的同意,直接侵入了灰雾空间。
阿蒙的身体包裹在黑色古典长袍中,身后凝聚着深沉的阴影,祂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冷静和狡黠,多了几分黑暗和阴冷,笑容显得有些疯狂,目光注视着克莱恩,如同看到猎物的野兽,充满了攻击性。
“你是否感到了惊喜?”
阿蒙伸手扶了扶水晶镜片,视线开始移动,环顾着周围的环境,口中继续说道。
“这就是塔罗会的聚集地吗,氛围感不错!”
“你是如何进来的?”
克莱恩调动源堡的权限,想要将阿蒙从灰雾空间驱除出去,但是发现无法做到,因为对方同样拥有了源堡的掌控权,而且并不弱于祂。
阿蒙似乎察觉到了克莱恩暗中的动作,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身体向前倾,充满了压迫感,语气有些疯癫的说道。
“不要惊讶,我放开了体内对诡秘之主意志的压制!”
“祂才是源堡的主人,我现在就等同于祂,自然可以进入这里!”
阿蒙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眼眸里的黑暗更深沉了几分,目光死死的锁定了克莱恩,有些愤怒的说道。
“这样做风险很大,即使是我也不敢轻易尝试,但是你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逼得我不得不如此去做。”
“不过,效果还算不错!”
话音未落,阿蒙的长袍下就伸出了一条条滑腻阴冷的触手,祂主动让诡秘之主的意志在自己的体内复苏,让自己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做法十分危险。
克莱恩装作听阿蒙讲话,实际上已经开始尝试离开源堡,祂的真身刚刚到达源堡的边缘,一枚水晶打磨的镜片挡在了前方。
“你认为我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漏洞吗?我们都能够阻止对方离开源堡,所以必然要分出一个胜负才行!”
阿蒙的身体向后一靠,右手扶着水晶镜片,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祂身后的阴影开始浮现出无数神秘的符号,寄生,时间,命运等象征从中显现。
克莱恩明白这一战无法逃避,脸上露出了冷色,展开了自己的愚者国度,光影变化之间,恢弘的宫殿,青铜长桌,高背椅都消失不见了,一座古老的城堡浮现。
阿蒙站在城堡长长的走廊之中,感知着源堡的种种变化,只能看到了视线所及的有限景象。
这条走廊异常的阴森和幽暗,两端似乎没有尽头,每隔很长一段距离才有一个银制的典雅烛台,烛台之上,光芒昏黄而黯淡。走廊的两侧有一扇又一扇紧闭的暗红木门,似乎连通着不同的房间。所有的房间内都十分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不知道藏着什么隐秘。
“有趣!”
阿蒙脸上露出了癫狂的笑容,作为偷盗者途径的序列0错误,祂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解密者,能够找到所有事物的漏洞,祂没有尝试去用蛮力打破愚者国度。
“每一扇门都和不同的事物连接重组到了一起,如果强行打破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惊喜,我可不会再小觑你了!”
克莱恩已经晋升成为了序列0的愚者,阿蒙再也不敢小瞧克祂的能力和智商,将其视作了真正的对手。
神国的规则稳定下来后,神国的主人也要受到规则的限制,克莱恩一定躲在了某扇门之后,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阿蒙目光扫过,眉头微皱,无法确定克莱恩躲在了哪扇门的后面,祂走到了最近的暗红色的木门前,手指在门上画了一个圆形,点点星光汇聚,组成了一面窗户,门后的景象一览无余。
阿蒙依靠错误权柄,强行制造出了一个漏洞,可以看到门后的景象,却不会触发其中的陷阱。
阿蒙目光向门内看去,没有桌椅,地毯和其余家具,而是一片蔚蓝的大海。祂如果打开了这扇门,就会直接离开源堡。
克莱恩有了这次的经历,必然会心生防备,阿蒙想要再轻易的进入源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阿蒙才会如此谨慎小心,如果不能趁着克莱恩刚刚晋升序列0愚者,状态还不稳定的情况下击败对方,祂就再也没有机会夺取源堡了。
阿蒙收回了目光,关闭了门上的窗户,走到了下一扇门前,再次画出了一个圆形,通过窗户看向了门内的景象。
克莱恩无法阻止阿蒙制造漏洞,但是也做出了应对,门后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东西,让阿蒙都有些无奈。
祂伸手扶了扶眼眶上的水晶镜片,背后的阴影开始扭曲,无数的符号汇聚,化为了一道分身。
“你进去看看!”
“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只会让我去送死!”
分身不满的瞪了一眼阿蒙,张口就开始吐槽,但依旧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准备打开门,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刚刚转动门把手,分身表情就变得呆滞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咧嘴傻笑着,嘴角隐隐还流出了口水。
“愚弄权柄!”
阿蒙本体微微点头,看着地上的傻笑的分身,翻了一个白眼,对方立刻就化为一条透明晶莹的时之虫,身上有着十二环节。
阿蒙并没有将这条时之虫收回,右手二指一搓,一道火苗从指间飞出,落在了时之虫上,将其直接焚烧成为了灰烬。
这条时之虫被愚者的权柄所影响,如果收回体内,必然会让阿蒙遭受同样的效果,强行降智,思维变得简单,这会让祂处于不利的局面。
阿蒙做完了这些,抬头看向了密密麻麻的门,有些头疼,一条时之虫的损失祂不在乎,但如果每扇门都需要牺牲一个分身,就算祂已经成为了神灵,也无法承受,分身损失多了会让祂的状态变得更加失控。
“看来我需要改变一下方法了!”
阿蒙的水晶镜片上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镜片表面无数符号,花纹,标识凸显了出来,飞快游动,或交织,或重组,或变化,经过刚刚的两次尝试,阿蒙已经把握到了愚者国度的部分规则,开始分析破解神国的规则构成。
突然,符号,花纹,标识停止了游动,组成了一副画面,在一扇门后,克莱恩黑色斗篷下飞出了数条滑腻阴冷的触手,面色冷冷的坐在高背椅上,死死盯着入口。
阿蒙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嘴角咧开,身形闪烁之间,就出现在了这个房间之内。
克莱恩的身体猛地坍塌,气息也开始变得薄弱,一张愚者牌出现在了阿蒙的视线之中。
这张愚者牌对应着聚合能力,源自罗塞尔大帝亲手制作的亵渎之牌,牌上画着罗塞尔古斯塔夫的身影,他头上戴着华丽的头饰,穿着五彩的衣物,扛着手杖和行李,眼中满是憧憬。
克莱恩施展了纸人替身的能力,将自己的气息嫁接到了愚者牌之上,骗过了阿蒙这位狡猾的欺诈之神。
随着愚者牌的显现,房间空间开始收缩,显露出了原本的模样,这是一个铁制卷烟盒,略带腐蚀的痕迹。
克莱恩身形陡然出现,愚者国度开始崩塌,再次出现了恢弘的宫殿,祂握住了铁制卷烟盒,要将其完全关闭。祂没有期待可以如此轻易的封印住阿蒙,但是可以为祂争取到一点时间,让祂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突然,一只手从克莱恩的背后伸向了祂的右眼眶,将一枚水晶打磨的镜片戴在克莱恩的右眼眶上,同时一声畅快的笑声传入了耳中。
“哈哈哈!”
阿蒙的身影快速的在虚空中勾勒出来,头戴尖顶软帽,脸上满是癫狂奸诈的笑容,眼眸之中的幽黑清晰可见。
“克莱恩你输了!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错觉,认为我会没有施展分身呢?”
话音未落,克莱恩的身体开始变得扁平,一张纸人飘落在了地面上,克莱恩同样保持了谨慎和小心,并没有暴露出自己的本体。
阿蒙低头看了一眼纸人替身,轻笑一声,似乎并不意外,摸了摸水晶镜片,抬头看向了宫殿的另一头的黑暗阴影之中。
克莱恩头上带着黑色的礼帽,不受控制的从阴影之中走出,祂右手伸入了虚空中,掏出了一枚水晶镜片,一点点的向着自己的右眼眶按去,祂脸上的五官扭曲,表情抗拒,却依旧无法阻止自己的动作。
阿蒙脸上的笑容越发疯狂,眼睛里的幽黑溢出,都蔓延到了水晶镜片之上,祂阴冷的目光注视着被控制住的克莱恩,冷笑道。
“你可以利用纸人替代自己,纸人也可以替代你!纸人被寄生,就等同于你自己被寄生!”
“任何事物都不是完美的,都存在着漏洞!非凡能力也不例外,无法适用任何的环境!”
阿蒙是序列0的错误,对世间万物的漏洞最是了解,祂利用纸人替身和本体间的联系,主动制造了一个漏洞,通过纸人影响克莱恩的本体。
话音未落,克莱恩的身体就崩溃了,化为了无数条透明扭曲的蠕虫,向着四面八方游走,其中还掺杂着几条时之虫。
克莱恩对这几条时之虫施展了愚弄效果,混淆了时之虫的认知,使其无法寄生这些微小的灵之虫。
源堡之内再次发生了变化,克莱恩再次展开了愚者国度,阿蒙周围空间变换不定,等到祂回过神来,已经身处铺着淡黄色的厚地毯,悬着水晶制成的吊灯的房间内。
克莱恩与阿蒙在源堡之中斗智斗勇,各施心机,灰雾之上,伊尔西霍尔拦住了一道巨大的光影,俊朗的脸庞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金丝眼镜下的棕色眸子里闪烁着精光,沉声道。
“远古太阳神,他们之间的争斗,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亚当周身笼罩在璀璨耀眼的光芒中,巨大光影背后浮现出了一团阴影,一座巨大的十字架浮现,上面绑着一位巨人,被黑暗笼罩,看不清样貌。祂面色有些阴沉的看着面前的伊尔西,念头转动间,点点头,同意了伊尔西的提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