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圣见此,若有所思,升起了一道明悟,伸起了右手,放在了白鹿之前,白鹿张口,五彩云芝落入许子圣的掌心,瞬间消失不见。
许子圣只感到一股庞大的气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心中一动,无数文章道义浮现周围虚空,朗朗读书声响彻云鹿书院,让人不由倾听,陷入了顿悟之中,浩然正气升腾而起,直冲云霄,刚正宏大,不可阻挡。
“天地载道,道存则万物生,道失则万物灭。”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以知促行,以行求知!”
“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唯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
“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无他,达之天下也。”
“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一道道的圣贤之音响起,回荡在云鹿书院之中,所有人好像都在聆听圣人教诲,沉浸其中,只有许子圣周身浩然之气大作,气运翻滚,心神融入了虚空天地之中,万千大道浮现心头,心中感悟化为了力量,规则,充斥在天地之间,那一道道的圣贤之音,就是他感悟的万千之一,引起的天地异象,只有他知道自己在悄然间突破了一个天地限制,踏入了新的儒道境界,此时可以称得上是大儒之名,甚至距离亚圣也不远了,只要将自己所思所悟记载成文,形成体系理论,就可成就圣人果位,再创新的学说体系,即使压过理学也不在话下。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白鹿仰头长鸣,踏动四蹄,飞入虚空,在那气运之海中遨游,脸上带着欢快,似乎在庆祝天地间再次出现了一位大儒,甚至即将踏入亚圣,儒道将要再次大兴,普天同庆,万民同贺。
随着气运隐没,白鹿消失,天地间那宏大庄严的圣贤之音也消失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脸震惊的看向了那白衣儒衫,超然脱俗的许子圣,周身散发着浩然正气,宏大威严,神圣伟岸,让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来,似乎心中充满了敬畏,犹如看到夫子圣人一般。
赵守院长境界最高,已经踏入了三品立命之境,见到许子圣如此状态,惊异不已,眼眸睁大,莹光闪耀,有些不敢确定的说道。
“天生异象,三品立命之境?”
赵守也有些不敢确定,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三品立命之境,天生异象好像没有这么浩大威严,但是儒林已经二百年没有诞生真正的二品大儒了,他也不相信许子圣如此年轻,就可以踏入二品大儒之境,哪怕只是踏入三品已经让他感到无比震惊了。
许子圣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几分谦逊而又低调的笑意,让人充满了遐想,惊叹不已。
“这怎么可能,如此年轻就踏入三品立命之境!”
张慎眼眸微微眯起,眼眸深处闪烁着精光,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化为一座沙场,杀伐之声隐隐荡起,让人感到畏惧。
“他之前果然已经不弱于我等,早就踏入了四品君子之境,只差一线就可立命!”
陈泰此时威严外露,周身气势如虹,如同朝堂首辅,指点江山,调理阴阳,造化乾坤,周身隐隐有浩然之气外溢,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许子圣。
“他如今题字破封,得了我们云鹿书院气运反馈,再次踏出了关键的一步,进入了三品立命之境,不弱于院长,真是让人感到艳羡!”
李慕白之前性格不是如此嬉笑怒骂,没个正形的样子,只是因为他半步踏入了立命之境,所以才会性格有所变化,整日其他两位大儒吵闹不休。如今见到一位小辈先自己一步踏入了立命之境,心中情绪难以形容。他周身隐隐有黑白线条浮现,纵横十九道,一颗颗黑白棋子落下,化作了一座大阵,无尽玄妙隐于其中,神秘莫测,让人敬畏。
赵守周身浮现一片竹林,一位儒生立于其中,仰望竹林,充满了智慧,谦逊,知礼等各种美好的品质,注视着许子圣,嘴里喃喃自语道。
“心即理,知行合一,格物致知,致良知,心外无物,这是一套严格成熟的学术理论,继承了圣人学说和理学思想,发扬了圣贤的思想理念,进一步完善了儒家思想,这是亚圣格局气象,儒道终于迎来了新的发展,理学将要成为过往了!”
赵守的这句评价不可谓不高,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吃惊的目光看向了那位微笑不语的年轻男子,难不成儒道又要诞生一位亚圣,为儒家的发展带来兴盛。
“赵院长谬赞了,晚辈可愧不敢当,只是今日游览云鹿书院,心有所悟,略有所得罢了!”
许子圣可不愿当那出头鸟,他毕竟还未踏入亚圣之境,还想在朝堂之中混口饭吃,即使有心推翻理学,也不会在此时说出来,只有等他实力大成,才会摧垮拉朽的摧毁腐败陈旧的理学。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许子圣的发展策略是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闷声发大财,苟才是王道。
满朝朱紫贵,都是国子监的人,许子圣可不想和那些人整日争斗,浪费他的精力和时间,静静的发展,等待强大之后,直接将其全部埋葬,才是正理。
赵守似乎对许子圣的打算心知肚明,闻言哈哈一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毕竟许子圣不论如何做,注定和国子监的那群人不是同路人,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就可以了,毕竟如今云鹿书院气运升腾,不再受到镇压。
长公主柳眉轻蹙,容颜绝美,透着清冷之气,星眸之中带着几分疑惑,来回在赵守和许子圣之间打量,心中念头不断转动,精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让人不可小觑了这位博学多才的女子。
“我去,这位许大人,不愧是气运之子,世界主角,随便题几个字,就可以做出突破,天生异象,简直就是老天爷的私生子,比不了,真的比不了!”
“别的穿越者,都是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空气,猖狂的不可一世,为啥我就这么可怜,刚刚穿越就遇到了一位气运之子,世界主角,和他一比,我实在是不值一提!”
许七安目光惊奇的看着许子圣,心中不断感叹,他倒也没有产生嫉妒的心理,前世他不过也是一个中人之姿,怎么可能一穿越就成为了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他要是有这等本事,何至于前世蹉跎了岁月,泯然于众人之中。
许七安心态倒是不错,有着自知之明,也没有那天老大,我老二的自大想法,如今他的目标理想还是很简单的,在这万恶封建王朝之中混个一官半职,娶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闲来无事,勾栏听曲。
许子圣目光温润,莹莹之光闪耀,看向了许七安,思索了一下,这才说道。
“所谓见者有份,此次题字,我得了好处机缘,不好让伱一无所获!”
许七安一听这话,心中暗赞,这位许大人果然做事讲究,知道雨露均沾,这是要宠幸自己了,实在是太高兴了,他可要撅好屁股,等待着对方的恩宠。
“我见你如今已经是武道九品,炼精巅峰,童子之身,阳气充裕,可以突破武道八品了,只是未曾开启天门,被卡在了这个难关,我今日就为你开天门,助你踏入练气之境!”
要走武道一途,不突破练气境,就不能破身。阳气散了,就难开天门,所以许七安尚未降服过女妖精。
哪怕之前,许七安在教坊司欣赏户部侍郎家眷之时,也只是浅尝辄止,并不曾动真格的,他还是知道轻重的,不敢轻易破了童子身,想要在武道之路上继续前进。
武夫开天门十分艰难,当世公认最安全最便捷的方法,还是配合药浴,再请炼神境的高手为其开天门。但若在炼精境时破了童子身,阳气散了,此生就无法再进一步。
许七安的二叔在山海之役中出生入死,这才积累了战功,才换来军中高手为其开天门,踏入练气境。然后第二年生下了他的堂弟耿直男孩许新年。
如今天下太平,许七安自然无法走二叔的老路,连积累战功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许七安不能突破练气,如何成家,不成家,如何实现他娶几位如花似玉大美人的愿望,如何传承香火?
侠以武犯禁,因此朝廷对武夫数量严格管控,明文规定炼神境的高手不得私底下为任何人开天门,如果要为家中子嗣开天门,则需要向官府报备。
然而,如今的大奉官僚风气极差,贪官污吏横行,朝廷威严日渐衰弱,即使不敢光明正大的违抗律法,仍有不少炼神境高手会在黑市上寻找交易对象。
许七安努力赚钱,便是存了用银子代替功勋的想法,否则,一直卡在炼精境,他要那铁棒有何用?
本来许七安想着来云鹿书院,白嫖两位大儒,让他们帮助自己开天门,没想到道不同不相为谋,没有成功。
许七安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回去就贩卖一件法器,换取银两,前往黑市,找炼神高手交易,开启天门,踏入练气境界,毕竟比起钱财,还是女妖精更得许七安的喜爱。
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今日居然遇到了许子圣,为其研磨,就得到了开天门的机缘,真是贵人垂青,他已经做好迎接许子圣恩宠的准备了,闭上了双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许子圣见此,嘴角微微抽搐,这家伙在做什么,真是丢人现眼,自己可是钢铁直男,不搞基,怎么一副基情满满的样子,容易让人误会。
张慎和李慕白两位大儒,也是风流中人,满脸的猥琐,目光古怪看着许子圣和许七安,一看就没有憋什么好屁。
许七安炼精十七年,一直保持着童子身,十分不容易,武道强大,但也修炼艰难,除了每日打熬体魄的毅力,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美色这一关。越是钟鸣鼎食,越容易陷在美色里。
许七安已经踏入炼精巅峰两年了,好在原主是个武痴,性格也倔强,喜欢钻牛角尖,正是这种性格的人,才能日复一日的打磨身体,为武夫之道打下坚实基础。而炼精境只是武夫体系的初始,你可以想象,要达到高品境界,延年益寿,这有多难。
而就算是这样,许七安这具身体的原主,每天还得与自己的双手做激烈抗争,不给左右手装逼的机会。换成许七安自己,他可不保证自己能坚持这么多年,更不保证能在美色面前坚守本心。
毕竟男人虽然平时思考时用的是上面的头,但某些时候,
许子圣不愿多说,盯着张慎和李慕白这两个老不羞古怪的目光,站在了许七安的面前,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我说,天门当开,许七安可以踏入练气之境!”
浩然之气震荡,天地间的规则微微共鸣,一股玄妙的无形之力生出,落在了许七安的头顶。
突然,许七安感觉一股暖流从头顶百会穴灌入,下沉丹田,游走四肢百骸。身体似乎马上记住了运转路线,走完一个周天后,自行激荡起气机,摆脱了那道无形之力的陪跑,自己单飞去了。
许七安睁开眼睛,略带茫然的眼神看着许子圣,见他英俊无比,心生惭愧,长成这样,真是帅的惨绝人寰,任还让其他人怎么活。
“这就是开天门吗?好像蛮简单的!”
许子圣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了几分赞赏,一般而言,开天门是很困难的事情,武道资质好的,只需要炼神高手运转气机在其体内走三个周天,就能自己寻出气感,从此内外交感。而资质越差,气机运转的次数就越多,而正常人的极限,是九个周天。也就是说,如果第八个周天还无法自寻气感,那就表明这个人不适合武夫这条路。
许七安这具身体的武道资质极为优秀,那股气机刚刚进入他的体内,他就能自己产生气感,内外交汇,踏入练气,算是一位武道天才了。
“你自己再运转几个周天,稳固一下气机,巩固境界!”
许七安是个听劝的人,不敢大意,再次运转气机行了三个周天,整个人都发生了一些莫名的变化。
许七安此时眸子明亮有神,如同寒星,璀璨瑰丽,整个人精神焕发,气质变的更加厚重内敛,渊渟岳峙,皮肤状态也变好了,白里透红,温润细腻,如同美玉,白皙娇嫩。他感觉身体里新生的力量在四处乱串,许七安舒展四肢,抬手,隔空一掌打在裂开的程氏亚圣石碑之上。
“砰!”
一声响动,本就裂开破碎的石碑彻底崩碎了,这是气机外放,是练气境初期的神异。,许七安若是刚才手握刀剑就能催发刀气或剑气。当然,威力不会很大,毕竟他刚入练气境。像二叔许志平那种练气境巅峰,可以一刀劈断墙壁。也可以隔空御物。
“这!我是不是闯祸了!”
许七安看着碎成了一地的石碑,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满朝朱紫都对他充满了恶意,心中一寒,打了一个寒颤,有些不安的问道。
许子圣闻言点头,伸手在许七安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完了,我题字破封,那是学术交流,是读书人之间的交流方式,即使国子监再不满,也不会从这方面寻我麻烦!”
“但是你不同,文武不两立,你打碎了亚圣石碑,怕是要被他们针对了,不过应该也不会太过分,最多就是教训一下你这位粗鄙武夫罢了!”
许七安欲哭无泪,这也太欺负人了,这块石碑崩碎的罪魁祸首,明明就是许子圣这位气运之子,天地主角,为啥到头来,却是自己这个倒霉蛋承担了国子监的怒火报复,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修炼武道,是个粗胚不成!
“读书人真是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许七安一时糊涂,将这句话说出了口,引得文宫之中的所有人怒目而视,毕竟除了他,就连长公主也是读书人,自然听不得这话。
许七安感受到周围的怒火,身体微缩,脸上连忙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轻轻扇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有些懊恼的说道。
“一时失言,还请诸位恕罪!”
许新年这位耿直男孩再次开口了,一说话就直戳许七安的心窝子,让他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吐出血来。
“武夫果然都是粗胚,行事粗鄙,举止野蛮,不长脑子!”
张慎和李慕白等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