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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儒算计无耻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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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怎么来了?”

三位大儒修为境界都已经超越五品德行,跨入了四品君子境界,凝练浩然正气,百邪不侵,拥有观测气运变化的能力,可以做到任意言出法随,感知敏锐,自然察觉到了许子圣的注视。

“他可是这些年国子监最出色的弟子,虽然出身武勋贵族之家,受到了国子监那群腐儒的排斥,但是却是当今儒林最有天赋的年轻人了,有望跨入大儒之境,成为儒道第一人,即使是院长也多次惋惜,他不是是云鹿书院的学生!”

大儒张慎精通兵法,乃是当世兵法大家,虽然不及魏渊声名显赫,但也受到了许多勋贵世家的尊重,交往不浅,和武安侯府也有交情,脸上露出了欣赏和遗憾之色。

“我也没有想到,武安侯居然会生出这么一位真正的读书种子,上次春闱之前,他轻轻就跨入了五品之境,如今说不定已经追上了我们!”

“他小时候,我也见过他几次,居然没有收他为徒,真是后悔莫及,如果他拜入我们云鹿书院,定会有所不同!”

李慕白和陈泰也是神色微变,脸色肃穆的看向了朝着这边走来的许子圣,叹息一声,无比艳羡的说道。

“国子监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还不知道珍惜,听说他没有老师,在国子监中全靠自学,那些腐儒真是暴殄天物,如果他可以拜入我们云鹿书院,由我等教导,他定然可以成为超凡之上,成为儒林魁首,镇压云鹿书院的气运。”

许七安闻言有些惊奇,不知他们说的是谁,他修为太低,还未发现许子圣的踪迹,茫然的看向了三位大儒,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三位先生,不知你们说的是谁?居然让三位先生如此欣赏!”

许新年如今也不过是八品修身之境,也不曾发现许子圣的踪迹,但是他拜入张慎的门下时间不短了,见过自己老师曾经感慨过几次,心中微动,就知晓三位大儒说的那人是谁了,神色瞬间变得肃穆了起来,眼眸中甚至还透着几分仰慕和钦佩之色,开口对自己的堂哥解释道。

“大哥,你也认识此人,就是状元郎许子圣!”

“他是儒家不世出的天才,百年难得一见,年纪轻轻,儒道修为就追上了老一辈的大儒名士,乃是当今儒道年轻一辈第一人,有望成为二品大儒的存在。”

要想成为二品大儒,需要完成立下的人生目标,凝练足够的气运才可晋升。大儒言出法随之力会进一步增强,提高法术反噬的承受力,可一定程度地拨弄气运,可聚拢也可摧毁,虽然操作上没有术士精妙,但却具备了影响一个王朝兴衰的能力,是一个王朝的定海神针,可以镇压王朝气运的存在。当然,大儒影响王朝兴衰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是他!”

许七安闻言一惊,对于许子圣这位主角一般的存在,他印象极为深刻,许子圣学识,能力,手段,才华,家世,样貌,气度,皆是人间第一流,让许七安都感叹不已,妥妥的完美男主角,更让许七安印象深刻的是,许子圣言出必行,办事讲究,教坊司的一行,让许七安至今回味良久,念念不忘,尤其是户部侍郎周显平的家眷果然很润,让人难忘。

就在此时,许子圣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几人面前,俊朗英武的面容上挂着明朗璀璨的笑容,剑眸如星,澄净明亮,鼻梁挺拔且直,双唇极薄,红润晶莹,整个人给人一种完美无瑕的感觉,让人自愧不如。

“长得真他奶奶的帅!我如果是女的,也会对其仰慕不已!”

许七安微微愣神,想起自己家的小白菜对其无比迷恋,心中无比理解,这样英俊的容貌,即使是去勾栏瓦舍白嫖,那些花魁应该也会十分乐意的,就是那些才艺双绝的清倌人也会是自荐枕席吧!

“有钱,有颜,有才,还有家世,这样的人,让其他男人怎么混啊!”

“许大人怎么有空来云鹿书院了,真是让此地蓬荜生辉!”

陈泰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神色,极为精通官场之道的他率先开口了,上来就是一阵恭维,完全没有将许子圣当成晚辈,而是平辈交往。

“晚辈见过三位前辈,今日闲来无事,想着从未来过云鹿书院,便想要瞻仰一下圣人道场,儒道圣地!”

许子圣说话极为好听,对着云鹿书院就是一阵猛夸,让三位大儒频频点头,又是一个又谦逊又礼貌,说话又好听的年轻人,越看越顺眼,甚至超越了刚刚的许七安。

如果说三位大儒对许志安欣赏是诗词才情,收徒也更多是为了名留青史,那么他们对许子圣就不同,态度慎重了许多,这是一位不弱于他们的儒道天才,有望真正跨入大儒之境的存在。

如今儒道势微,儒道修为最高的就是云鹿书院的院长赵守,天下近两百年来,再无一位大儒诞生,原因就是国子监的存在,他们提出了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思想,扼杀了天下读书人的灵性,使得儒道再也无法和其他修炼体系相提并论了,那个云鹿书院的叛徒真是该死,他的思想完全毁了儒道的前途。

“难得你有此心,毕竟国子监出身的读书人,都很排斥云鹿书院,将这里当做了禁忌之地!”

张慎叹了一口气,国子监和云鹿书院势同水火,他们已经被排斥在了朝堂之外,即使学生出仕,也是被发配到穷乡僻壤之地,永远无法立于朝堂之上,使得院内学生心志萎靡,士气不振,再这样下去,云鹿书院怕是真的要没落了。

许子圣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出身国子监,虽然受到排挤,但是毕竟还属于国子监的派系,自然不好发表什么言论。

许子圣可知道这三位大儒,表面看着嬉笑怒骂,喜形于色,但是能够成为云鹿书院四位大儒,心机城府,智慧谋略,绝对不可小瞧。

许子圣明白,自己只要说出一句对国子监不好的话,就会被他们大肆宣传,使得自己成为国子监的叛徒,遭到打压,然后再趁机对自己抛出橄榄枝,将自己收入云鹿书院。

三位大儒许子圣保持沉默,对视一眼,不由收起来心中的算计,暗暗叹息。

“不愧是三年前就踏入了五品德行之境的天才,智慧机敏,沉稳缜密,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算了,没有必要耍小手段了,还是真诚一些吧,免得弄巧成拙!”

“这小子一点不像年轻人,年轻人不该轻狂桀骜吗?”

许子圣不理会三人心中的想法,目光一转,看向了许七安,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说道。

“刚刚我在圣人庙前看到了一首劝学诗,写的极妙,不知可是伱的佳作?”

许七安之前的那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早就已经传遍京都了,让许七安在儒林名声大噪,成为了小于名气的诗人。

许七安感受着许子圣注视的目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沉重的压力,莫名心虚,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许子圣,低声谦虚道。

“许大人过奖了,诗词不过是小道而已,比不得你真才实学!”

许子圣微微摇头,也没有追问许七安这位文抄公,目光再次移动,看向了有些激动的许新年,微微一笑道。

“这位就是许辞旧吧,听闻你这次要参加春闱,我在这里预祝你,金榜题名,名列一甲!”

许新年听到许子圣的祝福,身躯激动的微微颤抖,毒舌又耿直的他居然可以说话好听。

“学生多谢许大人厚爱,定会全力以赴!”

许七安诧异的瞥了一眼自家堂弟,他居然也会说出如此中听的话,真是开了眼了,这位许大人的魅力真是大,男女通杀。

随即,许七安摇摇头,他并不看好自家堂弟,这小子才学是有的,只是性格太过耿直,不懂得变通,不通世事,即使可以高中,也绝对不可能名列一甲,最多也就是一个二甲进士,那已经是祖坟着火了,浓烟滚滚。

李慕白望着公告墙边,学子越聚越多,甚至学院的先生们也闻风而来,激动的拍大腿,称赞此诗大巧不工,朴素至理。

李大儒耳廓一动,捕捉着山风送来断断续续的交谈,显然儒道到了他这种境界,想要偷听墙根,实在是太容易了。

“先有一首天下谁人不识君,如今再出一首劝学诗,难道我大奉儒林的诗词之道,要再次崛起了吗?”

“两百年来,诗词佳作寥寥无几,如今出了这两首,我们这几代读书人,总算是有脸面对后人了。”

“相比起天下谁人不识君,这首劝学诗必定流传更广,会被时时拿出来训诫读书人。”

“怎么没有署名啊,是哪位大儒所作?”

“没有署名,此诗必定流传甚广!”

李慕白心里一动,瞅了眼身旁和许子圣交谈的两位好友,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许子圣正和两位大儒寒暄,眼角余光轻瞥了一眼李慕白,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心中暗笑,这位大儒为了青史留名也是煞费苦心,让人忍俊不禁。

张慎忽然发现李慕白不见了,左顾右盼,寻找好友踪迹,连忙问道。

“纯靖兄呢?”

“方才还在此处?”

陈泰也是左顾右盼,满脸的疑惑,突然目光一定,抬手指着矮墙方向,大声呼道。

“在那里!”

张慎循声望去,看见李慕白屏退众学子,持笔在巨幅纸张上书写着什么。张慎和陈泰凝神聚意,瞳孔一下变的深邃,百米开外纤毫毕现。两人看清了李慕白在《劝学诗》三个字边上,写下这样一行小字。

“庚子末辛丑初,吾师慕白劝学,有感,作此诗。”

意思是,庚子末辛丑初,老师李慕白劝我奋发图强,我深表赞同,于是写下这首诗。

“这也能蹭?”

两位大儒瞬间心态炸裂,暗道一声不好,同时大喊。

“无耻老贼,快放下笔!”

书院后的雅阁,依山而建,东边毗邻着六叠瀑,西边是四季常青的竹林。竹子在北方是稀罕物,不易养活,不易繁殖,一夜惊雷雨后春笋的景象,只有在南方才能看到。

书院的先生们从南方移植竹子,辛勤培育,耗费五十年时间,才养出这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读书人对竹子有一种特别的喜爱,赞赏它的风骨,常常以竹喻人,喻己。当然最主要就是用来夸赞自己的,什么品行髙洁,谦逊有礼,都是一些又立又当的常规操作。

比如,云鹿书院的院长某天过来一看,呦,竹林这么茂密了,竹不惧严寒,四季风骨,形容的不就是我吗。

“这里和我品行相合,大家都出去,以后我就住这里了。”

于是,雅阁就成了院长的闭关之地。简洁雅致的茶室,一位穿麻衣的老者与一位华服女子对坐饮茶,一列披坚执锐的甲士守卫在雅阁之外。

老者花白的头发随意披散,凸显出几分邋遢和洒脱不羁,法令纹和眉心的川字纹极深,而笑起来的时候,鱼尾纹则胜过前两者。单从外表来看,很难让人想到这位落魄儒士打扮的老人,会是云鹿书院的院长,当代儒家执牛耳者,三品立命之境的儒道第一人。

与云鹿书院院长对坐饮茶的女子早已过了双十,却梳着简单的螺髻,插着一根烨烨生辉的金步摇,明显是未出阁的打扮。她穿着月白色华美长裙,裙摆拖曳在地,容貌清丽脱俗,恰似一朵濯而不妖的水莲。而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一面冰镜,透彻中难掩高冷华贵。早已长开的身段玲珑浮凸,曲线诱人。

“半年未见,院长发间银丝又增添了许多。”

这女子正是当朝长公主,元景帝的长女,她目光注视着老者,声音极为清冷,开口说道。

“都是烦恼丝。”

院长笑呵呵的饮茶,对眼前的长公主极为熟悉,两人不知打了多少次交道了。

“今日上山,闻书院弟子吟诵一首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长公主眼波微动,宛如平静的水面绽开层层涟漪,动人心魄,风情艳丽。

“如此佳作,本宫听了甚是欣喜,不知是哪位大儒新作?”

院长赵守一听,摇头失笑,带着几分感叹之色,并未直接回答。

“院长何故笑我。”

“老夫不是笑公主,是笑云鹿书院人才济济,却不及人家率性而作。不,整个大奉儒林,都已思想麻木、古板,缺了灵气,而诗词,最注重灵气。”

“院长这话,倒是让本宫困惑了。”

长公主神色恬静,秀美的兰花指捻着茶盏,饮茶的姿态高贵优雅。

赵守闻言叹息,思及这二百年来,儒道势微,越发没落的事实,开口道。

“作出此诗者,非读书人,乃长乐县一名胥吏。”

长公主微微动容,大奉王朝的这位长公主,与寻常女子不同,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精通琴棋书画便是有才。

而这位长公主,她跟着魏渊学下棋;跟着张慎学兵法;跟着陈泰学治国。圣人经典她倒背如流,文章策论不输国子监学子,博闻强识,学富五车。

十八岁时,皇帝特许她参与翰林院的编书工作。前年,长公主甚至要试图重编前朝史书,只是惹来群臣抗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院长真不考虑出仕?”

长公主目光诚恳,语气真挚,充满了期盼,劝说道。

“儒家以人为本,寿元不长,院长莫要再继续荒废年华了。”

很少有人知道,其实青州通政司的官职,原本是授予赵守的。只是赵守推脱着不愿上任,并上书朝廷,推荐了紫阳居士杨恭。

“若是荒废年华能为后世子孙,开辟一条求学之路,老夫何乐不为?”

赵守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分颓然,挫败的说道。

“可惜竹林悟道十余载,呕心沥血,亦跨不过程氏亚圣划下的天堑。”

程氏亚圣就是国子监的创立者,云鹿书院的叛徒,创立了理学,晋入了一品亚圣之境,却也堵死了所有读书人的道路,理学规矩森严,存天理灭人欲,三纲五常,扼杀了读书人的灵性,连大儒都很难成就了。

“院长执念太深了,何至于此。”

长公主神态自若的为自己添茶,点头饮了一口,樱唇粉嫩,晶莹剔透,如同果冻一般。

“父皇邀您出仕,是打算重新重用云鹿书院,您若真为了云鹿书院的学子着想,就不该拒绝的。”

赵守闻言哂笑一声,极为不屑,讥讽道。

“陛下这是越来越驾驭不住魏渊了,还是那帮朱紫贵胄的屠龙术越来越犀利?”

“是为了大奉的百姓,为了天下苍生。”

长公主一字一句,发自内心,好似并不在意赵守的讥讽,她也知道云鹿书院的怨气很重,被打压了二百年,有些牢骚之言也是人之常情。

赵守脸上笑容愈发讥讽,依旧态度坚决,不接长公主的话茬。

长公主清清冷冷的语气出现变化,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说道。

“自山海战役之后,大奉的国力日渐衰弱,天灾连年不断。狂风暴雨不计其数,胥吏之祸愈发明显。”

“朝堂诸公只知党争,袖手空谈者数之不尽,实干兴邦者寥寥无几。院长,帝国缺一位缝补匠。”

说完,长公主没等赵守开口,忧国忧民,神色中带着肃穆,继续侃侃而谈。

“三年前,北方蛮子撕毁条约,屡犯边境,劫掠百姓。”

被审核了一章,白天再看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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