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垂手而立的的房妈妈,第一次看见如此不淡定的盛老太太,也是连忙宽慰劝解道。
“老夫人,您放心,湛少爷勤奋好学,聪慧过人,书院师长都是看好他的学问,认为他是必然是可以高中的,您完全可以将心放到肚子里的。而且您看,湛少爷不骄不躁,怕是早就心中有数,胸有成竹了!”
李湛正品着上好的狮山龙井茶,狮山龙井为龙井茶中的上品,且以“明前茶”为上乘珍品,汤色碧绿明亮,香馥如兰,滋味甘醇鲜爽,向有“色绿、香郁、味醇、形美“四绝之誉。
李湛听到了房妈妈安慰盛老太太的话,连忙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一脸的无辜的表情,憨厚的看向了正在瞪着自己的盛老太太,讪讪而笑。
盛老太太狠狠的剜了一眼毫不担心的李湛,转头对着房妈妈没好气的抱怨道。
“你就尽会挑好话安慰我,湛儿那哪是心有成竹,那分明就是没心没肺的,我这个老太婆只能多操些心,替他多考虑着!”
房妈妈看着好似埋怨的盛老太太,也知道盛老太太这几年最大的乐趣就是为李湛操心,如果让她放下不管,才是真正的不开心,所以只能凑趣说道。
“湛少爷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换来了您这个疼爱他的祖母把关操持!”
李湛看着越发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盛老太太,也是不要脸的凑趣的点头,逢迎的拍着马屁道。
“房妈妈说的实在是太对了,正是因为有祖母在,我才能不用操心,还是祖母疼爱我!”
盛老太太气急而笑,看着毫无廉耻之心的李湛,伸出手指点了点李湛,语气中嫌弃和喜爱相互掺杂,不屑的说道。
“你这猢狲,就会拿那好听的假话糊弄我,你要是真听我的,就不会每日里瞒着我天不亮就苦读了!”
盛老太太想起当初李湛寒窗苦读差点身死的经历,就是一脸的后怕,当时她可是发了狠心,真的生了怒火,才会心狠让帮着李湛隐瞒自己的华兰在祠堂罚跪了一夜。
李湛想起当初的一幕,脸上漏出了温馨的笑容,两年的相处,盛老太太早已经是李湛最亲近的人了,他也将盛老太太当做了嫡亲的祖母,一脸孺慕的说道。M..
“祖母,孙儿这些都是真心话,当年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差点在三九寒冬冻死,多亏了祖母和叔父收留,不怨我是累赘,又为我精心谋划安排出路,才有了孙儿的今日,如此大恩,孙儿此生都无以为报!”
盛老太太顿时愣在了原地,看着真诚的李湛,如不是李湛提醒,她都险些忘了李湛并不是她的亲孙子,眼中的泪水顿时冲出了眼角,有些感怀的叹道。
“今天这可是大日子,你说这些胡话做什么,尽惹我掉泪!”
盛老太太动了感情,拿起手帕抹了抹眼角的老泪,昨日的种种历历在目,两年的时间让她和李湛情同祖孙,甚至对李湛的疼爱超过了长孙盛长柏。
就在两人感怀这两年的点点滴滴之时,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在寿安堂外传来,盛老太太心下一动,顿时激动地站起身来,冲着房妈妈喊道。
“你快去看看是不是看榜的回来了?”
房妈妈点头应是,正要出去看看,就见外面跑来了一个小厮,可能是过于心急,在踏进寿安堂之时,被门槛绊了一跤,直接摔落在了堂前,他倒也省事,也不重新爬起来,直接跪倒在了盛老太太的面前,一脸高兴的对着盛老太太恭喜道。
“恭喜老夫人,恭喜表少爷,表少爷高中解元了!”
这小厮倒也会凑趣,不断的说着吉祥话,将盛老太太哄得十分开心,连连吩咐房妈妈打赏了一把碎银子,小厮得了赏钱这才一骨碌的爬起来,冲出了院外,留下了激动万分的盛老太太和一脸淡然的李湛。
盛老太太高兴了半天,得不到李湛的回应,这才恢复了往日的气度,冷静了下来,一脸感慨的对着李湛叹道。
“好好好,你总算是出息了,只要明年的省试你榜上有名,殿试因为当年张元之事,必然不会再有罢黜,也就算是功名有望了,我也对得起我那苦命妹妹的嘱托了!”
李湛起身对着盛老太太深深的鞠了一躬,也是动情的说道。
“孙儿感谢祖母的栽培爱护!”
盛老太太走到李湛的身前,将他扶起,深深的看着李湛的脸庞,好似看到了当初自己那位庶妹的几分音容笑貌,有些伤感,今天悲喜交加,让盛老太太有些疲倦了,摆了摆手,说道。
“你今日高中解元,还有许多事需要忙,拜谢师长,和同窗共聚庆祝,我也就不留你了,我也乏了,需要午睡!”
李湛看着眼角有些疲倦的盛老太太,也知道她年纪大了,今天因为自己的事情,情绪波动的有些大,操神过度,所以需要休息,也就顺水推舟的点头应是,告辞出了寿安堂,忙碌着接下来的人际应酬。
扬州知州衙门,盛纮正在整理着自己身前的文书,处理着公务,突然知州大人走了进来,对着盛纮就是连连恭喜,让他一头的雾水。
盛纮虽然知道就是放榜的日子,但是并未放在心上,毕竟李湛虽然好学上进,但是进学也才两年,其中还因为生了一场大病,休了近一年的学,今年下场科考,他本是不同意的,认为过于急功近利,操之过急了,但是碍于母亲的面子,他也不好反对,想着李湛下场积累一些科考经验也好,根本就没有想过李湛会高中。
“大人,您这一进门就是恭喜,让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究竟发生了何事?”
知州大人和盛纮其实相处的不错,虽然通判一职担任着监督知州的责任,但是盛纮很会做人,为人圆滑精明,从不干涉知州的权利行使,所以二人经常一起聚一聚,喝酒赏乐。见盛纮好像毫不知情,不由奇怪的问道。
“今日放榜,解元乃是扬州李湛,这不是盛兄你的侄儿吗,难道是我弄错了?!”
知州大人有些迷茫,不解的挠头,看向了已经愣在了原地的盛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