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老道士赵希抟有些顾虑,他怎么说也是龙虎山的天师,和轩辕家族乃是老邻居,虽然好奇,但也不好看人家的笑话,所以婉拒道。
“老道还是先回逍遥观等着诸位吧,至于龙象,倒是无碍!”
徐凤年目送老道士回山,这才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向着徽山浩浩荡荡的走去。
走到轩辕家族的大门前却被轩辕敬意带着门客拦在了山门外,
徐凤年见状,有些急不可耐,就想硬闯。
许宗甲站出来,拦住了徐凤年的莽撞行为,徐凤年不解,这次的这场大戏可是许宗甲想要看的,怎么事到临头,却又阻拦自己上山呢。
许宗甲似乎知晓徐凤年的疑惑,收回来拦在徐凤年身前的手臂,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们毕竟要给他点时间,让他可以和家人交代几句身后事,毕竟人家可是拿性命去拼,所以我们也要体谅一下!”
徐凤年皱着眉头,听了许宗甲的解释,也是稍缓心急,心中思量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怕是也要做出一些安排的。
许宗甲挥挥手,示意身后众人无需紧张,找了一块树荫之地,坐在了一块青石之上休憩,给轩辕敬城留下了时间。
许宗甲倒是没有坐下,依然站在道路之上,静静的看着轩辕家族的二房轩辕敬意和众位门客,眼眸平静无波,深不可测。
轩辕敬意作为轩辕家族的二房,有时却对轩辕敬城极为痛恨,恨他作为长房长孙,有着绝佳的天资,却无所作为,又有些可怜对方,身为长孙,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如今更是好像连女儿都护不住了,这种下场,怎么不让同袍兄弟产生兔死狐悲之感。
轩辕敬意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有些像自己家那个废物大哥的书生,不知为何,面对着他古井无波的双眼,心中有着三分紧张和忐忑,好似兔子面对着老虎一般,这种紧张和忐忑是面临着老祖宗都不曾有的感觉,这让轩辕敬意不得不心虚的将视线移开,不敢和对面的书生对视下去,甚至后退了几步,让身前的门客也暂时放下警戒,不只是否是因为被许宗甲所慑服。
牯牛大岗上建筑极有讲究,等级森严,规矩繁琐,例如长房大宗所在的后-庭,便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迎面宴厅一间,朱红细漆,雕花紫檀,脊兽腾飞。堂壁悬大匾壶天永冬四字,前有天井后有花园,东西厢房上有楼,天井置有一只半人高的琉璃大缸,盛水数千斤,植有八九株莲花,亭亭玉立,可见根须,十几尾肥硕红鲤悠游其间。时值初秋,红墙绿瓦间,黄叶铺满檐下的青石地砖,无人打扫,透着股冷冷清清。
一名华美宫装的妇人站在琉璃鱼缸前,端着一盏小瓷碗,抛撒饵料到缸内,引来红鲤欢快游曳,她体态雍容,神情慵懒。一名高大健壮的华服男子径直走入庭院,妇人身边的一名丫鬟赶忙低下眉目,不敢正视。中年男子双手搭在红玛瑙腰带边缘上,看人习惯性给人一种睥睨众生的傲慢感觉。
这男子挥手将丫鬟驱散,如获大赦一般,丫鬟慌忙的向着门外跑去,经过男子的身边时,这位中年的男子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在丫鬟的翘臀之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发出了得意张狂的笑声。丫鬟惊得花容失色,发出了一声惊呼,但依然不敢停留一秒,一溜烟的跑出了院子,消失在了门后。
这位中年男子就是轩辕敬宣,气焰嚣张,即使面对着自己的嫂子赤练霞,也丝毫没有一丝的收敛。
赤练霞面容冷艳,对轩辕敬宣的肆意妄为没有丝毫的反应,依然撒着饵料,轩辕敬宣走进大缸,手掌张开,一道吸力自掌心中发出,琉璃大缸中的莲花根茎纷纷折断,红鲤也跃出了水面,十几尾红鲤和莲八九株莲花纷纷向其飞去,轩辕敬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冷艳妇人,发出一声冷笑,手掌一握,顿时红鲤和莲花纷纷化为了残败不堪的死物,随手抛在了妇人的眼前,寒声道。
“嫂子,此地只有我们孤男寡女,不做些什么吗?”
赤练霞无动于衷,对满地狼藉视而不见,随手将小瓷碗放下,抬头看着轩辕敬宣,平静道。
“轩辕敬宣,虽有好吃不过饺子的说法,难道你不知我是那赤练蛇,一口下去就会将你毒死吗?”
轩辕敬宣更为得意,将头高高扬起,眼睛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中透出了一缕寒光,不以为意道。
“嫂子深居简出,自然有所不知老祖宗这回出关后,有意将家主位置托付给我,也怪不得嫂子不知此事,嫂子与老祖宗也有些时日不曾双修了吧?”
“我对嫂子垂涎已久,这在徽山早就是路人皆知,等我名正言顺接管这座牯牛大岗,老祖宗岂会在意一只上了年纪的破旧鼎炉。整个徽山之上也只有我那书呆子的大哥把你当仙子供奉起来,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其实你也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罢了!”
赤练霞被如此言辞羞辱,依然不动声色,只是望着地面上已经死透了的鲤鱼,淡然嘲笑道:“轩辕敬宣,你可曾记得六年前你去南疆办事?嫂子凑巧在牯牛降大床上见到了你那位忠贞不渝的妻子,可是狐媚得十分厉害。她初入徽山,天天骂我失德荡妇,这几年,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她为何闭嘴了?不妨与你明说好了,是嫂子怜她寂寞,与其花费力气骂人,还不如留着力气去床上伺候人,嫂子这才大发慈悲恳请老祖宗雨露均沾于她。”
轩辕敬宣脸色阴沉,停顿片刻,轩辕敬宣连着恨声说了三个好字,狞笑道:“轩辕敬城这个大哥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没想到嫂子居然有如此心机,知道背后耍小手段来报复,如此最好,今天我就扛着嫂子回去,倒要看看长房大宗有还有谁能跟嫂子这般有骨气胆敢阻拦我!听闻嫂子对着一幅画像相思成疾,稍后我不介意将那画像挂在床头助兴,嫂子,如何,敬宣是不是比大哥要有情趣多了,更懂得怜香惜玉?”
赤练霞丝毫不恼怒,微笑道:“拿自己与轩辕敬城比较,你也实在太看得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