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芝没有传音千里的手段,但是依然感知到了对方的心神强大,可以说早就可以飞升天门了,不知为何天门居然毫无反应,甚至对此人视而不见,难道又是一个隐藏起来的老不死的。
“请!”
王仙芝虽然不知对方的身份,也不知对方究竟为何要和自己做上一场,但是他是纯粹的无人,有如此高手邀战简直是人生幸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问题,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前神,示意对方先出手,这是王仙芝与人交战的惯例,单手对敌,且让出先手,因为这江湖上很难有人可以逼得王仙芝抢先手,即使是邓太阿也是一样。
许宗甲丝毫没有高手的风度,面对王仙芝的礼让,毫不客气,站在院内,右手握拳,向着前方就砸了了下来。
王仙芝看着头顶一只足有丈长的铁拳,向着自己镇压而来,强大的压强让王仙芝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显现出了王仙芝近百年的身形,肌肉棱角分明,丝毫不像是一位百岁老人的身体,比壮年人还要健硕。
王仙芝连眼睛都不眨,挥舞着拳头,向着天空砸下的铁拳轰击而去,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在空中清除出了一道真空通道,一大一小两个拳头相差如此之大,却直接撞击到了一起,强大的冲击力,让屋顶观战的江湖豪客纷纷后退,不敢靠近,即使是强如曹长卿,也要伸手将到了眼前的冲击波集散,才能继续呆在原地观战,所有人由于实力的不同距离城墙又近又远,由此就可以得出观战之人的实力如何。
王仙芝脚下的城砖尽数化为了齑粉,随着拳风荡起,洋洋洒洒的飘向了远处。
王仙芝眼中精光大作,身上的长袍随风飘荡,不再单手对敌,而是再次将左手握拳,向着空中的巨拳轰去,铁拳受此重击终于破碎,消散在空中。
许宗甲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第一招的失利,将右手伸向天空,微微一抓。
徐凤年实力低下,根本无法清楚许宗甲如此作为的意义何在,因为他更本感知不到气机变化,和远方的交战,看着许宗甲右手一会虚握,一会向空中抓去,就像是草原的祭祀跳大神一般,满头的雾水。迷茫的看向了旁边满脸激动的楚狂奴。
楚狂奴作为一品高手,虽然实力入不得天下前十之列,但也是江湖中最顶尖的一小撮,感受着许宗甲气机的变化,和远方交战传来的恐怖气势,如痴如醉,好似老饕遇见了美食,酒鬼闻见了佳酿,激动的不能自已,浑身都在颤抖。..
“你没有练过武,不能感受到这场巅峰之战的精彩之处!”
楚狂奴感受到了徐凤年的注视,抽空瞥了一眼,随口解释道。
“奶奶个嘴的,这小牧童儿如此妖孽,居然真的在和王仙芝交手!”
徐凤年这才相信了许宗甲能够远隔千里和王仙芝交手,这种手段早就已经超出了徐凤年的想象,本来老黄的身手就已经让他感到惊艳了,没想到真正的大佬居然是这位故人之后,简直非人哉。
“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这可是陆地神仙境界的高手交锋,千载难逢,怎么到了你小子嘴里就如此的粗鄙?”
楚狂奴不屑的看着徐凤年,鄙视的小眼神让徐凤年心中感到憋屈,自己之前还鄙视楚狂奴是个粗人,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反倒被这粗人鄙视了,简直是岂有此理,但是徐凤年也知道自己对武艺一窍不通,根本没有资格反驳,只能委屈的接受了楚狂奴的训斥。
武帝城外,一道直塞天地的云柱骤现,像是一根撑天之柱一般向着王仙芝砸下,犹如天倾。
王仙芝不敢让此云柱落在武帝城内,毕竟这可是自己的老巢,即使打赢了,也会留下一地破碎,王仙芝一步迈出,倏尔出现在了平静的东海之上。
观战的高手纷纷跟着跃出,向着海边纵去,一刻也不愿落下,这种级别的交战对所有的高手而言都是一场机缘,足以让他们更进一步,即使是曹长卿这位只有复仇之心的亡国之人都满心的激动,全力的向着王仙芝的方向赶去,甚至跑在了最前端,将身后之人落得老远。
云柱刮过一道弧线,改变了方向,向着东海之上砸去。
王仙芝终于摆脱了心中最后的顾忌,开始动用全力,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有多少年没有动用全部的实力,近些年来,最激烈的一战也不过是和邓太阿交手,也只用了八九分的实力,有所收敛,为的就是等待邓太阿成长起来,成为自己可堪一站的对手。
如今,王仙芝总算是遇到了可以让自己放手一搏的对手了,撸起双袖,漏出了强壮的双臂,肌肉耸起,青筋突起,双手深入海中,向上一拔,一道参天水柱随之而起,王仙芝双臂一抱,圈住了水柱,全力扭转的腰身,挥舞着参天水柱向着云柱硬碰硬的砸去。
“轰!”
云柱破碎,水柱洒落,就像是海天相撞,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伸手不见五指。
岸边的高手都惊呆了,这还是人吗,这交战的两人真的是修炼的武道吗,怎么差距这般大。
“天塌海陷!”
“叹为观止!”
“如神似魔!”
“在世仙佛!”
所有的人都议论纷纷,将嘴巴长的大大的,眼睛瞪眼了,让人一见就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目瞪口呆。
“蔚为大观!”
曹长卿也是一位极为高傲的主,从未佩服过任何人,如今也不禁赞道,心中也暗暗估算,自己和这二人交手,有几分胜算,但是不管如何计算谋划,都无半分胜算,让布局无敌的棋待诏只能弃子认输,不敢争锋。
王仙芝因为全力出手,也无余力护住自身,受到了这惊天撞击的余波冲击,整个人在海面上不断向后翻滚,在平静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百丈长的沟壑,这才停住了脚步。
也不知是那海水阴寒,还是云柱中水汽冰冷,漫天的水汽渐渐的化为了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洒落,融入了海水之中,海面上结出了薄薄的一层冰,面积逐渐扩大,一直来到了王仙芝的脚下才止住。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曹长卿看着眼前的七月飞雪,不由的吟出了一句诗词,最是应景,这句诗赢得了在场的所有人的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