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张伯微微一笑道:“别急,让我慢慢讲,我那个堂兄本来是个胆小的人,当时看到了这么个吓人的人就吓得大喊了一声撒腿就跑。哪知,他一跑,又摔倒了。”
“为什么?”这次轮到柳青青情不自禁的问了。
其实,人虽然是她带来的,但是她事先也只是简单的问了问,并没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问清楚,此刻,这个张伯见机行事把这件事当故事说,柳青青也不由得被吸引了。
那张伯笑着说道:“因为我那个堂兄一迈腿,才发现他的腿被人抱住了,但是已经收势不住,便一下子扑倒了。”
“谁抱的他的腿?是那个地上的死人吗?可是死人已经死了,怎么能动呢?难道是诈尸?这不会是个鬼故事吧?”这一次是阿彩紧张的问的。
张伯呵呵一笑道:“不是鬼,是地上那个来历不明的人忽然间苏醒了,抱住了我那堂兄的腿,然后虚弱的喊:‘救我,救救我’。”
“哦,原来跟本没死,是你吓唬人。”那个阿彩不满的说道。
张伯仔细看了看这个阿彩,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便接着说道:“我那堂兄虽然是个胆小的人,但是心地好,他一看这个人向他求救,也顾不得这个是好人坏人,怎么会这样子流落到这里,便马上拖起来这个人,连拖带拽的把他拉回了家,但是到了他家以后那个人已经又昏迷了。”
“你堂兄就不怕他是个强盗吗?”柳青青好心的问道。
“怎么会是强盗,你的想法真有问题,明明是个落难者。”这次居然是丁卯开口。
柳青青被丁卯说的顿时哑口无言了。
那个张伯也不管他们问了什么,不管他们自顾自的说道:“那个人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我堂兄其实家里也没什么钱,但还是花钱请了大夫回来给这个人细细的诊治,大冬天的,把自己的棉衣棉裤棉袍,给那个人穿,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细粮做给那个
人补身子,那个人醒了以后感动的流泪,就这样将养了一个月的样子,那个人的身体才完全恢复,我堂兄也弄清了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遇劫匪呗。”丁卯语气闷闷的说道。
张伯一拍手激动道:“这位大人说的对,就是路遇劫匪,这个人本是个书生,进京赶考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强盗,把他的盘缠衣服都抢去了,把他扔到荒郊野外,还好他拼了性命爬进了附近的村子求救,正好被我堂兄撞见,不然的话他就是死在荒野里也没人知道。”
“你堂兄还真是个好人。”凤兮晴悠悠的感慨道。
哪知那个张伯一声叹息道:“他到真是个好人,只可惜他的命不好啊。”
张伯沉默了片刻才又接着说道:“那个人被我的堂兄救起来后,十分的感激我的堂兄,两个人八拜结交,就认了我堂兄为义兄,我堂兄见他已经身无分文,就东家西家的借了二十两银子给他做路费,让他回家去和家人团聚去了。”
“故事完了吗。开始挺精彩,后来太平淡了。”这是那个阿彩说的。
丁卯诧异的看了一眼阿彩,想要说话,动了动嘴唇,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阿彩敏锐的觉察了丁卯的目光,不解的问道:“丁哥哥,是我话太多了吗?那我不问好了。”
丁卯浅笑一下,摇了摇头道:“我以为你听过这个故事啊,我以前听过很多遍。”
“是吗?那后来丁哥哥来讲怎么样?”阿彩马上眼睛发亮的说道。
丁卯表情难过的摇摇头道:“还是张伯讲,他讲的跟好听。”
阿彩只能郁闷的应了一声,又看向了张伯,张伯乐呵呵的说道:“别急,故事不长。”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又说道:“这个人一走就杳无音信了,大家都以为他倒霉的又在路上被什么人抢劫了,也许死在哪里了。可是哪知道转过年后春暖花开的时候,那个人竟然骑了高头大马带着一个新娘子来了。
”
“他做官了?”柳青青兴奋的问道。
张伯点头道:“正是啊,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只是一个知县,但是我们那是个小山村何曾见过任何一个官啊,满村子的人都来迎接,东家宴请,西家宴请,可是他竟然谁家也没去,直接带着他的新娘子住在了我堂兄家,给了我堂兄许多的好东西。我堂兄才知道他本是大户人家的独生儿子,这次进京遇难也是他赶跑的仆人联合强盗害的他。结果他大难不死,竟然中了解元,还被封了知县,真是大那不死必有后福啊。”
“这个结局好,这个故事完了吗?”终于上官景开口问了一次。
张伯忙朝上官景行了个礼回道:“本来故事到这里就算完了,救人也救了,谢礼也还了。哪知道就在这个知县住在我堂兄家里的这段时间,竟然两个娘子都有了身孕,两个男人都十分高兴,又因为以前的缘分,就给了两个肚子里的孩子指腹为婚。若不是一男一女,就结为金兰。”
“那后来究竟是怎样了?”很显然这个阿彩很好奇这个故事。
丁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她的脸红了,忙低下了头。
那个张伯又说道:“本来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只等着孩子们生出来,然后长大,办了喜事就完了。可是我堂兄命苦,送走那个知县后没几年就听说那个知县为人太过耿直,得罪了人,被贬了官,回了老家,由于住的远,就一直没有再联系。”
“难道他们就一直没有再联系吗?”这次是柳青青问的。
“当然有,只不过那是十八年后,那时候那个知县和她的妻子都死了,指腹为婚的那个孩子的确是个男孩,来过村子里来找我的堂兄,可是我的堂兄命苦,没能活到那个时候,在他女儿七岁那年就和他娘子都死了。唉!”
张伯说了一声叹息。柳青青本来要问结局,但是忽然想起来他带张伯来的原因,马上闭上了嘴巴,她
不用问,也已经知道故事的结局了。
丁卯也叹息道:“都说是天意弄人,当真是如此。他们死的都太早了,没有享到什么福。”
只见那张伯忽然又笑了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没福的人自然是早死了,可是有福的人自然还是富贵了。我那个堂兄夫妇是死了,他们留下的女儿本来由我照管着,但是她的身子不好,才长到十岁,就得痨病死了。所以那个男孩来找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什么人都没有见到了。”
丁卯听到这里,眼睛瞪得奇大,看了看张伯又看了看阿彩。
可是阿彩依旧是乐呵呵的,不懂丁卯为什么看她?
这一次丁卯没有再保持沉默道:“这位老伯,你确定那个女孩子死了吗?她不是被你们歧视自己流落到异乡去了吗?”
张伯冷冷说道:“小子,你胡说什么,我知道你是有福之人,不但自己的妹妹做了贵妃,连你也成了大将军的女婿,可是你不能诬陷我们,我堂兄那么好的人只留下一个女儿,我怎么会不善待她,实在是她命不济,自己病死了,我们哭了几天几夜才把她安葬的,现在她的坟还立在她父母的坟旁边,你怎么能说我们虐待她?”
张伯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扔给了丁卯道:“你看,就是这个东西,这就是你家老子当初给我家堂兄留下的信物,你也应该还有一块,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一块玉上雕下来的。”
丁卯吃惊接过玉佩拿起来仔细观看,这个时候那个阿彩突然惊叫起来道:“这个玉佩不是和我那个一模一样吗?你这个人,是个骗子!”
她满面煞白的用手指着那个张伯喊道。
上官景皱眉看着这一切,没有作声。
丁卯则是低头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块玉佩,然后从怀里又掏出两块玉佩和这枚比对。
哪知那个阿彩见喊了一声,没人理她,竟然一下子扑向了丁卯,拉着丁卯的胳臂喊道
:“丁哥哥,他们是骗子,他们花钱请了人来编故事骗你。我爹娘死了以后,我大伯真是夺了我的家产不容与我,把我撵走流落异乡,我才没能联系上你的,你要信我。”
“啪!”由于阿彩的拉扯,丁卯手里的三块玉佩都掉在地上碎了。
丁卯大惊,一把推开阿彩,去捡玉佩。
阿彩被推的坐在地上大哭道:“丁哥哥,你这是被他们骗了不相信我了吗?阿彩真是好伤心。”
凤兮晴她们就静静的看着这个阿彩在这里表演,一句话也没说。
却见丁卯大吼道:“够了,别哭了,你父母的遗物都打破了,难道你不心疼吗?”
只见丁卯手里拿着三块玉佩的碎片,表情悲痛欲绝。
那个阿彩见了才吓得止住了哭声道:“丁哥哥,是我错了,我是心疼的,可是他们死了那么久,又不能活过来,一个玉佩罢了,碎了就碎了吧。”
阿彩说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也发现丁卯的眼睛已经红了,突然丁卯大吼道:“那是父辈留下来的遗物,怎么能打碎?”
这一次,那个阿彩彻底不说话了。
丁卯发起火来的样子可是十分的不好看,像个疯子一般。
柳青青看了心疼道:“丁卯,别喊了,把玉佩都拾起来,我拿到首饰铺里去,让他们把金子融了再把玉接起来吧。”
丁卯听了脸色才好了一些,低声问道:“当真能接起来?”
柳青青肯定道:“当然是能的,我家里祖上就留下来一块,被我不小心玩碎了,后来我娘就用那个法子接起来了。你这个一定行的。”
丁卯这一次才不做声了低下头去,默默的去捡碎了的玉佩片。
柳青青不忍,也走过去同他一起捡,那个阿彩见了也凑过去要一起捡,哪知被丁卯一把推开,她觉得十分的没面子,顿时哭了,然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丁卯抬头看了看,眼睛里满是泪水的他表情十分的痛苦,但他没有喊也没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