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你告诉我要怎么冷静?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相信杀死我亲爹的人是视我如珠如宝的养父?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这么冷静,若是今天吴山说的当年的那场大火就是你爹做的,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站在我的面前吗?”
苏慕谦没说话,试想今天的事情要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也不会相信的。毕竟相较于一个外人,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爹。
曲楚嘲讽的说道:“看吧,你自己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我并没有说你什么,吴山说的也只是片面的,你可以不相信,但也不要全部否认。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爹,当年的事情他应该是有所隐瞒的。毕竟,吴山大叔和我爹说的很像,唯有你爹说的跟他们相差太多。”
不可以否认,苏慕谦说出来的问题也是曲楚疑惑的。曲楚看着远方不说话,苏慕谦将她揽在怀里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别想那么多了,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呢,今天回去将你疑惑的事情都问清楚。”
一路上曲楚都沉默着,苏慕谦虽然担心,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到了曲府门口,曲楚像行尸走肉一般向里面走去,门房给她行礼也没听见,苏慕谦不放心的说道:“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先回去吧。”
“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只在旁边陪着你,绝不会多说一句话的。”曲楚知道劝说不动苏慕谦,由着他了,向里面走去。
曲霸天看见曲楚回来高兴的招呼曲楚过去说道:“楚楚,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么多的衣服款式,你喜欢哪一个,惠娘老是问我的意思,我一个糙汉
子哪懂得这些。”曲霸天像看到救星一般的对着曲楚说道。
还没等曲楚说话,看见后面跟着的苏慕谦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曲楚拉到一边问道:“楚楚,他是谁?爹爹是让你出去散心的,可没让你再带个男子回来,这要是让林毅看见了,该多想了。你都要结婚的人了,可不能再这么小孩心思,没有分寸。”
“爹,你想多了,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爹可跟你说,这坏人很多的,他虽然看着不像坏人,但你也不能没有防人之心。”听着曲霸天关心的话语,曲楚很酸涩,这么为她着想的爹爹怎么可能是吴山说的那样。自己之前还在怀疑他,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爹爹,对不起。”
“怎么了?又做什么错事了?”看着一脸难过的曲楚,曲霸天安慰道:“爹爹都已经习惯你这样了,你一天不闯祸,爹爹还觉得少点什么呢,别伤心了,有什么事给爹爹说,爹爹给你解决。”
曲楚听完之后心里更愧疚了:“爹爹,对不起,我骗了你。我这次出去不是散心的,而是去查了二十年前在沛城发生的事情。对不起,我之前听信别人的谗言怀疑你,你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就知道他们是骗人的,对不起,楚楚竟然听信别人的话。”
“你知道了些什么?”曲霸天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曲楚说道。
曲楚将吴山大叔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曲霸天听。“对不起,爹爹,楚楚不该怀疑你的。”在决定跟着苏慕谦去找吴山的时候,曲楚就没有信任曲霸天了。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有人故意挑破我们父女之
间的感情。”曲霸天看着身后的苏慕谦猜测这件事应该跟他有关,意有所指的说道。
苏慕谦给曲霸天见了一个礼说道:“伯父,我是楚楚的朋友,也是当年奉命去围剿你们的苏大人的儿子,我从我的父亲那里也知道了一些当年的情况,从山寨活下来的人口中也得知了一些消息,我虽然很不想相信,但确实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
“你都知道些什么?”曲霸天看着苏慕谦,无形中散发着一些敌意。
苏慕谦将自己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了曲霸天,曲霸天沉默了,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对着二人说道:“你们不是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吗?跟我来书房,我都告诉你们。”
三人向书房走去。曲霸天看着曲楚,脸上有着愧疚:“对不起,楚楚,我之前骗了你。事已至此,我知道你们打听到的那些消息也只是怀疑我,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证据,之前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我害怕我们之间会因为这件事而坏了父女关系,现在既然你们提出来了,我就告诉你们吧。”
“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愧疚,经常做噩梦,梦到他们面容狰狞的来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梦到曾经我们在山上的时光。他们没有说错,当年的那场大火确实是我放的。”
“什么?”曲楚震惊的看着曲霸天说道:“不可能,爹爹,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没有理由啊。”
当年,是我先喜欢你的母亲的,我的性格跟你父亲的性格相反,对于喜欢的人,我勇敢的表白,可你的母亲并不喜欢我,她告诉我她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死心,觉得那是她为了拒绝我的借口,没想到英姿说她喜欢的人是采邑
,我只能将自己的喜欢藏在心底。
看到他们幸福的在一起,我也替他们高兴,我以为自己可以祝福他们呢,可慢慢的我发现,这并没有让我对英姿的感情变淡,反而越来越深,嫉妒采邑能拥有那么美好的英姿,那段时间,我就好像着了魔一般,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和英姿在一起。
这个办法是我想了很多个中最不想实施的却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我知道一旦收服成功,我连每天见英姿一面都成了奢侈,那天我就像鬼迷心窍一般做出了那种事情。其实在火烧起来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可是因为洒了油,火势迅猛根本没有扑救的可能。只能先带着昏睡的英姿离开,我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在火中挣扎的情景,我的心里很痛苦,很后悔。
逃离之后,你娘心里念着你爹,又回到山上,发现那里已经变为一片废墟,给所有的兄弟们和采邑立了一块墓碑,我们就回去了。我想带英姿到一个新的,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生活的,可是英姿心里还念着你的爷爷,她觉得采邑不在了,她有义务去照顾你爷爷,我没办法,也怕她怀疑只能带着她回到村里。
后面的事情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饱受噩梦的折磨,现在说出来,心里轻松多了,楚楚,我对不起你,是要报官还是要怎么处置都随便你,我不会说一声不字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我不相信。”曲楚摇着头向后退,眼里带着泪水和挣扎,向外面跑去。苏慕谦不放心的跟在后边,曲霸天也想跟去的,苏慕谦说道:“楚楚现在应该不想见你,我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吧。”
“麻烦你了,
一定要照顾好楚楚。”曲霸天语气恳求的说道。
苏慕谦追着楚楚跑了好远,看见楚楚在一条河边停下,坐在河边头埋在膝盖里,像受伤的小兽一般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声音越来越大,苏慕谦知道现在的曲楚要一个人静静,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曲楚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温度降低,苏慕谦将自己的外跑脱下来披到曲楚的身后语气温柔的说道:“我们回去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管我了。”
“你都在这里做一天了,先回去,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乖啊。”看着无动于衷的曲楚,苏慕谦打横将她抱起。曲楚挣扎不开,就这么任由苏慕谦抱着向客栈走去。将曲楚放到床上说道:“睡吧,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叫我。”
苏慕谦转身离开,曲楚拉住他的手腕,可怜兮兮的说道:“在这里陪着我吧,我一个人害怕。”苏慕谦坐在床边,给曲楚盖好被子说道:“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曲楚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曲霸天带着她嬉闹,她开心的大笑,突然出来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语气悲怨的说道:“楚楚,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曲楚一直摇着头,想要否认,可是张着的嘴说不出来一句话,着急的都要哭了。
苏慕谦就拉着她的手,给她力量,告诉她不要怕,他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曲楚好像感受到了来自苏慕谦的温暖,慢慢的舒展眉头,整个人又陷入沉睡中。苏慕谦看着这才多少天没见,曲楚就瘦成这样了,心里很心疼,也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