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全昔韫竟然能影响到燕问然。
燕望欢心中一动,抬头一看,只见燕问然面颊泛红,眼底含羞,目光躲躲闪闪,刚一瞥开,就又忍不住落回全昔韫的身上。
原来如此。
想不到娇蛮任性的相府而二小姐,竟然对自家的教书先生情根深种。
即使如此,按照燕问然的性子,她对燕唤喜每次都要出风头的行为,估计很不满意。
真是意外之喜。
燕望欢低下头,唇角浮现一抹笑意。
既然大夫人能利用燕问然的肆无忌惮,那她为何不可呢?
三个小姐都已经赶来,全昔韫合上书,正想开口,学堂的门却再一次的被推开,一脸羞怯的燕紫昭踏进门,偷偷的瞄了一圈,红着脸道:
“见过夫子,我叫燕紫昭,我可以进来吗?”
这好像也是她第一次过来,而看模样,明显是因为燕望欢的缘故。
全昔韫点点头
,并没对忽然多出两个素未谋面的小姐说些什么,燕紫昭这才松了口气,踮着小碎步,跑到燕望欢临近的位置,还侧了头,给她一个欣喜的笑。
她一直都是羞羞怯怯的姿态,就在自家的这些姐姐妹妹面前,也是头都不敢抬。
燕望欢有注意其他人的反应。
打从燕紫昭进门开始,另外三个姐姐多多少少也该点头招呼一声,但她们眼观鼻鼻观心,除了最开始抬头看了一眼之外,甚至连第二眼都没多瞧。
生疏到了极致。
不仅是大夫人和二夫人,连几个小姐之间,关系都复杂的很。
这次人终于凑全,全昔韫也能开始上课,他教授的东西浅显易懂,一些简单的诗书礼仪,说的过深了,很快又转了回来。
丞相家的小姐,自然是不能像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只用学些女红功夫和粗笨的活计,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史
书诗辞,都要通晓才行。
燕望欢听得认真,将她上辈子活的匆促,知识也是囫囵吞进肚子,从未有过这种年少时在学堂认真听夫子教习的经历,自然是万分珍惜。
一课罢了。
到了作画下棋的功夫,燕望欢乱捏画笔,刻意表露出笨拙无能,燕问然一直偷用眼神瞄她,看桌上的白纸被涂成了乱糟糟的鬼画图,她嗤笑一声,回了头,压低了声音道:
“泥水里长出来的东西,燕望欢,难道你画的是你自己不成?”
除了全昔韫外,底下的几个姑娘可是给她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燕唤喜勾起唇角,身体岿然不动,好似聚精会神的对待桌上的画作,手上的动作却是慢了不少,她也是想要瞧一瞧,燕望欢会怎个对待。
是装成听不到?还是敢站出来,应付掉燕问然。
后面的可能性,不大。
她才刚回府,又没有背
景,哪里有胆子开始闹事。
估计是要忍下来了。
燕叶玉的想法和燕唤喜相差无几,全当什么都没听到,实际上全身心都在注意着,准备看个热闹。
只有燕紫昭,面上浮现一抹担忧,她怯怯的看了燕望欢一眼,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抿着的低下头。
她还不敢得罪燕问然。
燕望欢也没指望被帮着出头,她手下不动,依旧随心所欲的在纸上涂抹,好像完全没听到方才的挑衅。
燕问然皱起眉,哪里肯被这么敷衍过去。
认定了这就是个软柿子,她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
“燕望欢,我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你画的是个什么东西?我知道,你是在泥巴里面长大的,画不出什么高贵的玩意来。”
她洋洋得意,恨不得将下巴抬到天上去,眼角睨着燕望欢,注意到她身上的雀裘,嫉妒的脸
色都开始发青。
这可是个好东西,谁不想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糊涂了,竟然会给燕望欢?
燕问然酸的要命,越看她越是不顺眼,正想再次开口,燕望欢却忽然抬起头,只是不是面对她,而是看向了全昔韫。
“夫子,我画好了。”
全昔韫浑然不觉下方的争斗,微微颔首,走至她的身侧,瞧见画上一片的黑痕,也没多少表情变化,只是道:
“这是何物?”
“是我二姐姐。”燕望欢瞥了燕问然一眼,好似有些羞怯的模样,“不,我的意思不是二姐姐是我的画的东西,是二姐姐头上的的簪子,我瞧着像一只小蛤蟆,就忍不住画下来了。”
燕问然脸一愣,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她今个戴了支青绿色的兰花簪子,两层的花瓣叠在一起,中间镶了对珍珠当花蕊,从侧边一看,倒还真的有几分像是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