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都城街道,乃是最为热闹的时候。
一直住在二皇子府邸的墨画正是坐在马车上,朝着周记的方向潜行着。
上次她进宫看望邵阳的时候,便是带了周记的糕点,没想到邵阳竟是那般的喜爱,如此她便是想着再是去多买一些,给邵阳带进皇宫里。
她知道皇后哪怕到现在还是看不上她的,不过她却不在乎,哪怕她在名义上只是二皇子府邸的一个婢女也是好的,只要她能够随时进宫能够见到邵阳,触碰到自己的女儿,她就是已经知足了。
如此想着,墨画就是抬手掀起了车帘,迫不及待的想要亲自去给邵阳挑糕点。
街道的巷子里,安静的停着一辆马车。
墨画本是一扫而过的。
没成想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从那个马车悄悄地走了下来。
墨画一愣,赶紧就是招呼着车夫,“停一下!”
马车拉紧手里的马绳,迫使马车停在了路边。
墨画则是紧紧地盯着那抹从巷子里跑出来的身影,渐渐地拧紧了双眉。
那抹身影似是根本没有发现墨画的存在,又是在街道上闲逛了起来。
墨画则是越过那身影,又是朝着巷子里的马车望了去。
刚巧此时,那原本停在了巷子里的马车,正是朝着街道驶向而来。
马车里的墨画仔细地躲
在了车帘后。
当那辆马车与她所做的马车擦身而过时,墨画瞬时就是瞪大了眼睛的。
那,那马车是……
“小夫人可是想要买什么?”赶车的车夫就是走到了墨画的车窗
墨画赶紧回神,打量了一下附近的街道,才是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摊子,“忽然觉得那面人捏的不错,你去帮我买几个吧。”
车夫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墨画脸上的笑容则是又渐渐地消失了去。
尤其是一想到刚刚那抹身影和那马车……
墨画就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酒楼里,孟繁落则是被容成崇湳迫视着,根本就不曾发现外面的墨画。
“无论是杀害江盈秋的人,还是那个那日想要刺杀容成靖的人,所使用的武器都是同一种,而我的人查到,那匕首的出处也是来自百里,况且想要让我的妹妹醒来,必须要用大量的紫候花。”
孟繁落并不打算隐瞒容成崇湳什么的。
他是她的男人,那么在她的心里,他就是完全不需要隐瞒的存在。
若是连自己男人都是要藏着掖着,她又为何要嫁给他?
况且……
以容成崇湳的本事,就是她想要隐瞒也是隐瞒不住的。
容成崇湳的眼中就是快速闪过了一抹异样的光芒。
不过很快他便就是恢复如初的
笑了,“看样子,你已经是有了打算。”
孟繁落点了点头。
孟惜文是她必须要救的,无论用什么方法。
容成崇湳自然知道,孟繁落如此想要让百里女帝过来,并非只是为了那把匕首。
不过既是她想……
容成崇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就是松开了她的手腕,“既如此,便如此吧。”
皇兄中毒的事情,必须是要查明的。
他绝不准许有人在他的眼睛里面放沙子。
而百里……
容成崇湳又是看了看再是跟面前的排骨奋斗的孟繁落,心里五味杂陈。
果然凡事自有安排。
想来的躲也是躲不掉的。
如此倒是也正好,毕竟那个秘密就是连他都没有把握,能够隐瞒她一辈子。
更何况……
对于当年的事情,她是最有知情权的。
“繁落姐姐,你看这个面人好看吗?”茹芳菲从外面跑了进来,举着手里的几个面人,兴奋的脸蛋都是红了的。
孟繁落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汗,“好看。”
茹芳菲听着这话就是更开心了,“这个面人我是要送给雁菡的,还有这个是给青城的,那个是一槿的……”
孟繁落看着茹芳菲那孩子气的模样,心里就是一暖。
如同上一世一样,凡是对她好的人,她就是都会默默地记在心里。
容成崇湳静默地看了一眼赖在孟繁落怀里撒娇的茹芳菲,目色就是沉了沉。
忽然,一阵的嘈杂声就是响起在了酒楼的门口。
“赶紧滚开臭要饭的!别吓着了我们店里的客人!”
“求求你就是让我进去吃点东西吧,求求你了……”
“让你滚你听不见?”
“我的女儿可是马上就要嫁给三皇子的人,我警告你别如此跟我说话。”
孟繁落本是想要带着茹芳菲离开的,没想到刚走到酒楼门口,就是听见了如此一番话。
她害怕吵杂场面吓坏了茹芳菲,就是先行让容成崇湳带着茹芳菲上了马车。
一直到看着茹芳菲进了马车,孟繁落这才是朝着围绕的人群挤了去的。
酒楼的门口。
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正是理直气壮地看着酒楼的伙计怒骂着,“我告诉你们,我的女儿可就是要成为三皇子侧妃了,到时候我就是三皇子的岳母,你们胆敢如此的对我不敬,信不信我让三皇子杀了你们!”
女人的话,让在场的百姓哄堂大笑。
因为就算是这女人说的信誓旦旦,可是她的一双眼睛却是涣散的厉害。
很明显,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只是此刻站在一旁的孟繁落却是笑不出来。
只因她知道,这个女人其实并没有说谎。
或者说在这
个女人的概念里,她的女儿真的就是要嫁给三皇子的。
因为,她正是茹芳菲的生母,江铃。
多时不见,江铃早已是没了当初在孟家打扮的那般精致。
衣衫沾满了不知道是从哪里蹭来的污迹,浑身褶皱,赤裸着满是灰尘的双脚,就是连那张脏兮兮的脸,都是看不清楚了原本的五官。
只是现在的江铃,却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丢人,她只是不停地掐着腰,趾高气昂地说着自己女儿马上就要嫁给三皇子,更是不顾旁人的讥讽和嘲笑。
孟繁落只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江铃是真的疯了。
不过看着如此结局的江铃,她却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上一世她跟江铃也没有太深的接触,所以谈不上恨更是谈不上怨的。
她将茹芳菲从江铃的手中抢走,不过是想要让茹芳菲逃脱了江铃的枷锁罢了。
所以对于江铃,她并没有真正做到赶尽杀绝。
却不曾想到,孟临鹤反倒是让江铃恶有恶报了。
只怕江盈秋一死,孟家跟江家彻底就是形同陌路。
都是已经恨死了江家绝情的孟临鹤,自是容不下同样姓江的江铃。
但是孟繁落却没想到孟临鹤做的如此决绝,为了不让江铃出去说孟家的闲话,直接就是先把给江铃弄疯了,才是丢出了孟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