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某打起精神来。”
许褚挥舞了下手臂,大声吼道:“这次大伙只带了五天的干粮,路上耽搁了两天,现在还剩下三天的时间。都给老子听好了,我们要在三天之内攻下江陵,现在,都赶紧吃,把肚子吃饱了准备杀奔江陵,谁敢掉队,老子先砍了他的狗头。”
“遵命!”
两千九百多骑兵轰然应命。
深夜,江陵。
夜已经很深了,这个时候,就连夜猫子都不出来活动了。
位于城东的一座民宅内,却有微弱的亮光从捂的紧紧的窗布缝隙里透了出来。
“怎么样,还没动静吗?”
陈良眼里精光流转,扫视着坐在
“还没有!”
一个都伯擦着汗,答道:“会不会是许褚将军耽误了行程?”
陈良刹时眉头一蹙,这个可真不好说。
按照约定的出兵日期,许褚率领的三千骑兵从竟陵入华容小道,翻过荆山支脉,绕到江陵侧后,应该昨天就到了,可这已经是第二个晚上了,依旧没有动静。
而按照约定的信号,许褚大军会在深夜突袭江陵,届时将会在江陵以东二十里处,呈品字型点起三堆大火,以为信号,等摸到城下时,再以火箭传讯。
陈良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密切留意,却始终没有等到约定的信号。
“继续等,等到天亮再说!”
陈良不敢放松。挥了挥手,依旧让五名都伯带着兵卒轮流守着。
自己的五百精兵能否顺利接应许褚的三千骑兵入城,关系到主公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南郡,甚至影响到后继攻略荆南其他各郡的战略,委实大意不得。
陈良和五百精兵已经在江陵城内躲躲藏藏了一个多月,平时都分散开来,躲在城东的平民窑里,不敢随便出去晃悠,没特别重要的事情,甚至都不敢碰头。
而早在半个月前。江陵就已经开始戒严。对入城的人进行严格排查。
若是没有官府路引,根本就进不了城。
陈良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绝地不能浪费了。
这次之后。无论能否趁机里应外合袭破江陵。都会引起其他各郡太守的警惕。必然会对城内的居民进行严格排查,再想混进去做内应,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
黑夜慢慢过去。快到黎民的时候。
“将军,火,快看,起火了。”
陈良正在焦急的来回踱,忽然一名都伯冲了进来,撞开木头指着东方大叫一声。
虽然声音压的极低,但语气的中的兴奋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什么,快让开。”
陈良一把推开都伯,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门口,急急地望了过去。
黎民之前的黑暗之中,只见东北方向果真有三道微弱的火光。虽然离的很远,但依旧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那的确是三堆火光无疑。
这个时候,三堆火光,世上绝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不用说,肯定是许褚将军的三千骑兵到了。
“快,召集人手,往东门集合。”
陈良神情振奋,极力压低了声音吩咐,“都把手脚给我放轻点,虽弄出什么声响,千万不能暴露了形迹,所有人都摸到城墙
“遵命。”
五名都伯急低声应命,随即分头去了。
很快,几乎所有平民区的营房里,都有人趁黑摸了出来,迅速找到了自己的队伍,地都伯和队率的带领下,趁着黎民前最浓的夜色掩护,往东门口摸去。
空旷的长野上,静悄悄的连个虫子鸣叫的声音都听不到。
五百精兵个个提刀带剑,尽量放轻脚步,沿着民居矮墙的阴影,快速前进。
陈良一身黑色夜行衣,敏捷的好像一只豹子一样,纵高伏你,很快就潜到了距离东门最近的一座民房内潜伏下来,然后屏住呼息,静静地等待。
半刻钟很快过去了,还没有什么动静。
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个时候,地面隐隐传来了一点轻微的震动,如果不是刻意留意,绝对感觉不到。
即使是陈良这种从死亡训练中爬过来的精锐特种战士,也是将耳朵贴在地面,才能感觉到那一点轻微的震动,正在城头上打盹的南郡兵卒根本就不可能察觉。
“应该在五里之外。”
陈良心里转了个念头,大概估算了个距离。
很快,地面的震动越来越清晰,很明显,震动的来源正在向江陵靠近。
五里外。
许褚率领三千骑兵,正在趁夜摸黑,飞快地往江陵城靠近。
嘴套索,蹄裹布,所有战马的马嘴都用索套和破布套住了,连马蹄也裹上了厚布。
三千骑兵就好像一群幽灵一样,没有火把,只朝着远方江陵城头亮起的火光处抢高伏地的不断接近,虽然看不到路,但借着微弱的星光,至少不会掉到沟里。
江陵城内。
陈良默默地估算着距离,五里,四里,三里,二里……
终于。
就在这个时辰,江陵城头打盹的兵卒终于发现了什么。
“什么声音?”
一名军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朝城下望去。
夜空中黑压压的一片,隔的太远,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见鬼了。”
军侯骂了一声,靠在了柱子上继续打盹,刚刚闭上眼睛,就又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响。
“好像是……大群牲口?。”
军侯脑海中不由冒出小时候村子里所有人家的牲口赶到一起群放时的场面,然而随即就是一愣,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大群牲口。
“不对,有军队在靠近。”
军侯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刹时睡意全消。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城垛口,瞪大了眼睛在黑夜中搜寻了一阵,等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黑夜之后,很快就发现,远处似乎有一些黑影在向这边移动。
“不好,敌袭!”
军侯瞬间反应过来,大吃一惊,立刻扯开嗓门长嚎起来,“敌袭,快起来。敌袭,都他妈的快点起来,快点去禀报将军,敌军杀过来了!”
凄厉的长嚎惊碎了空静的夜空,远近可闻。
江陵久不遭兵灾,虽然近段时间来因为南郡太守范康和周坚交战,城防已经戒严森严了许多,但江陵远在后方,别说普通士卒,就连留守江陵的范康的心腹部将,也只是象征性的交待了几句,并不认为南阳军能绕过葫芦谷口杀到江陵,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惕。
特别是到了后半夜,值夜的兵卒早就撑不住了,全都稀稀拉拉地或臣或臣,靠在冰冷的城墙和柱子上打盹,连军侯都睡着了,更别说普通士卒。
军侯凄厉的长嚎声响起足足十个呼息后,兵卒们被吵醒后还有些半梦半醒,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敌袭。
第二个反应就是,这厮是谁,皮痒痒的,竟敢恶作剧。
甚至有兵卒还忍不住骂了起来。
就在这时,刺耳的尖啸声中,一支火箭射上半空,随即‘砰’的炸开,绚烂的火花宛如在夜空中炸开的流星,竟是如此灿烂多姿。
“不好,真的是敌袭!”
江陵城头的兵卒们终于反应过来,真的是有敌军杀到了城外。
然而,等到明白过来,所有兵卒都还是有些愣神。
周坚的军队被太守大人的军队挡在葫芦谷过不来,这摸黑杀到江陵城外的军队,又是何方神对,难道是曹寅的军队?那家伙前阵子可是差点和太守大人开战。
就在城头上的兵卒们还在愣神之际,几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不好,有内应。”
反应过来的江陵军小校扯开嗓门凄厉地大吼起来。
兵卒们则又是一愣,内应?哪来的内应?
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的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城头上的江陵兵终于在这一系列的变故中彻底回过神来,连忙回身望去,就见黑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杀了过来,正在往城墙上冲,这些家伙个个身穿黑衣,悍勇无比,杀根本就没有防备的江陵兵杀的哭爹喊娘,阵角大乱,很快就杀上了城头。
就在这时,城外一里处也亮起了黑压压的火把。
一眼望过去,怕不是有数千人之多。离近更近了,轰隆隆的蹄声,也清晰的传到了城头江陵兵的耳朵里面,所有人终于明白过了,那是骑兵冲锋的声音。
“敌袭,敌袭!”
彻底反应过业的江陵兵全都扯开嗓门呼嚎起来,差点将黑夜掀翻,全城可闻。
位于城北的军营里面显然也听到了动静,立刻亮起了无数火把。
“杀,斩断吊桥。”
陈良一马当先,双手握刀,大喝一声,将迎面扑来的一名江陵军小校砍翻,带着上百精兵迅速冲到了城门楼上面,再次大吼一声。
“遵命。”
十数名精兵齐声大吼,在头上的江陵兵还在慌乱时,猛的冲了过去,乱刀齐下,将吊住吊桥的缆绳斩断,随杀又将数名惊慌失错的江陵兵砍翻。
“咔嚓——”
机括声刚刚响起,随即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吊桥重重砸在了护城河沿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