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爷爷、医生跟在余奶奶的身后。
……
走近阳台，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
说起来……
之前应付热心的邻居们的时候……
余奶奶真的很担心孩子的叫声突然响起。
那她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幸好。
直到她关上了门，孩子的叫声也没有传来。
……
余奶奶看到孩子揪着萧骁的裤子。
知道萧骁在安抚孩子。
萧骁真是一个好孩子。
余奶奶的嘴角微微翘起。
她张开嘴巴。
没有想到……
她看到萧骁对她摇了摇头。
啊？
余奶奶一愣。
……
“等我一会。”
……
余奶奶闭上嘴巴。
什么意思？
等他一会？
等什么？
……
虽然疑惑，余奶奶也是真的没有出声。
……
余爷爷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年轻人……
……
医生倒是有了些若有所思。
她安静的看着眼前。
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
“乐乐。”
萧骁微微弯起嘴角，“你真的认为它们是你的爸爸妈妈吗？”
“你说你不会认错自己的爸爸妈妈的。”
“你认错了……”
“你的爸爸妈妈会很伤心的吧？”
……
孩子瞳孔地震。
“我……”
孩子嘴唇颤抖。
“我……”
“他们……”
……
萧骁伸出手，盖在了孩子的眼前。
“你知道的。”
“你的爸爸妈妈保护了你。”
“让你活了下来。”
……
孩子有些受惊的快速眨了眨眼睛。
眼前一暗。
他没有躲。
他被萧骁的话占据了全部的注意力。
爸爸妈妈……
保护了他……
……
“乐乐！”
“乐乐！”
……
孩子捂住脑袋。
是妈妈！
是爸爸！
他们在叫他。
他也想出声叫他们。
但他没有发出声音。
……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
孩子根本来不及反应……
最后的最后……他感受到的是身后紧紧抱住他的妈妈……
看到的是爸爸垂下的手。
他认得……
那块手表……闪着刺眼的光。
让他模糊的视野里也算清晰的勾勒出了它的模样。
……
那是爸爸的手表。
他曾经无数次的挂在爸爸的胳膊上扒拉过。
还尝试着戴过。
结果手表太大、他的手腕太细，手表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把地板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
也在手表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当时立即躲到了妈妈的身后。
……
爸爸一脸凶狠的……
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痛。
他睁开因为害怕闭上的眼睛。
爸爸笑眯眯的告诉他这就是以后爸爸传给他的传家宝了。
他愣了愣。
然后疯狂摇头。
他不要旧的。
更不要破的。
他要新的。
爸爸耸肩，说是他自己摔破的。
他扑到爸爸的身上耍赖……
……
妈妈在一边看着他们笑。
……
这些记忆温暖而美好。
……
他晕过去了。
……
他什么都不知道……
……
再次醒来……
他忘记了昏迷前的一切。
不。
也许不是他忘记了。
而是他想要忘记。
而恰巧……
他的爸爸妈妈出现了。
……
他有觉得不对劲。
但是……
他好想爸爸妈妈。
……
大滴的泪珠从孩子的眼角滚落。
掉到了地上。
溅起小小的水花。
……
余奶奶神色一动。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微微向前探出身子。
只是孩子的眼睛被萧骁挡住。
她看不清触孩子的脸。
……
“乐乐。”
萧骁笑了笑。
“很想爸爸妈妈吧。”
……
孩子哽咽了一声。
想。
他超级超级想……
他没有告诉爷爷奶奶。
他不喜欢上学了。
因为……
班上的同学总是会说自己的爸爸妈妈怎么怎么样……
但每一个人注意到他后就会闭上嘴巴。
等他走开了就低声讨论。
他们以为他没有听见。
他都听见了。
他说不出是生气还是难堪或者尴尬……
他想跟他们说，不用避着他。
为什么要避着他？
他不明白。
他也可以跟他们聊爸爸妈妈的事情。
……
孩子觉得很难受。
他跟爸爸妈妈说……
爸爸妈妈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觉得他没有那么的难受了。
他想让爸爸妈妈送他上学。
爸爸妈妈摇头。
他问为什么？
爸爸妈妈只是看着他。
他……放弃了。
好吧。
不送就不送。
他不稀罕。
奶奶会送他。
孩子有些赌气。
但只要爸爸妈妈摸摸他的头，他就没有办法继续生气了。
……
他告诉自己，爸爸妈妈要上班，很忙的。
他要听话。
不要给爸爸妈妈添麻烦。
……
“可是再想……”
萧骁语气认真。
带着些微的凉意。
“也不能认别人做自己的爸爸妈妈。”
“如果乐乐的爸爸妈妈把别人当作乐乐”
……
“不可以！”
孩子立即大叫。
爸爸妈妈是他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才不会把别人当作乐乐。”
“乐乐是我。”
“我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孩子掷地有声。
谁也不能抢他的爸爸妈妈！
……
即使只是一个假设，孩子也觉得非常的生气与难过了。
不可以……
爸爸妈妈怎么可以把别人当作他……
……
“那乐乐把别人认作爸爸妈妈……”
萧骁眉眼微弯，“爸爸妈妈也会生气与伤心的吧。”
“就像乐乐刚才一样。”
……
孩子愣住了。
眼泪不知何时止住了。
……
萧骁收回手。
眼前倏然变亮。
孩子眯了眯眼睛。
……
不知道是被光刺激了还是怎么了……
孩子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
泪眼朦胧中，他看到了……
他的爸爸妈妈
不。
他的爸爸妈妈变成了鸟…
这不是他的爸爸妈妈。
他的爸爸妈妈不是鸟。
……
孩子死死盯着蛮蛮。
……
萧骁看了一眼蛮蛮。
……
在孩子眼里……
“爸爸妈妈！？”
不待细想，孩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喜。
然后……
他看到了爸爸妈妈渐渐变了模样。
……
之前看到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孩子的眼前。
清清楚楚。
冲击力…
仍旧是巨大的。
……
孩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们……”
孩子声音颤抖。
神色苍白。
他捏紧自己的衣服。
……
努力了好久，孩子终于发出了卡在喉咙里许久的那句话……
“你们……”
“不是我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