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骁伸手轻轻摩挲那行血泪,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
莫名其妙的,萧骁就无端觉得脑子里多了什么东西。
但要细究下去,又一无所获。
这种吊在半空中的感觉,着实让人郁闷不已。
萧骁随手翻过这一页,盯着空白的纸张出了一会神,正打算叫林蓁蓁睁开眼,却猛然察觉到了什首发
异样的气息从面前的纸张上弥漫开来,这个感觉是
果然。
萧骁看着艳红的朱砂似慢实快的渗出纸张,纵横转折间挥洒自如,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就是……萧骁回头向某个方向看去,正正对上那双鬼火粼粼的双瞳。
望着微歪脑袋看着他的妖怪,萧骁失笑,差点忘了这只。
不过,原来它一直都在啊。
第一次碰到这么安静的妖怪,就这么静守一隅,不吵也不闹。
虽然样子阴森了点。
萧骁低头向妖鉴望去,嘴角微勾,不知道这只妖怪叫什么名字?
妖鉴上栩栩如生的画作,充满了鲜活的气息,萧骁似乎看到了那两簇摇曳不定的鬼火,光暗交错间,明明灭灭,阴气森森。
“鬼-鸮。”
“啧,真是一个不吉利的名字。”
不过,到的确很符合这只妖怪就是了。
跟阴森森的外表一样阴森森的名字。
……
“林蓁蓁,可以睁开眼了。”
闻言,林蓁蓁眼睑颤动了几下,缓缓的张开了双目。
被子下的双手以一种近乎痉挛的力道搅在一起,苍白干燥的手背上,根根青筋纵横交错,几分的触目惊心。
林蓁蓁双唇泛白,上面布满了细碎的伤痕,脸颊却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室内一片静默。
林蓁蓁又咬住了下唇,苍白的唇色中洇出了一丝血色。
眼眸的深处渐渐有浓郁的绝望翻涌上来,就要把一切吞噬。
萧骁的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意。
目光直直的望进林蓁蓁的双眼,笃定而温和。
“我可以治好你的脸。”
其实萧骁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但是心底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可以的。
即使毫无根据。
但他就是毫不迟疑的相信了。
而且,他其实隐隐的对于治好林蓁蓁的脸有了一个猜测。
……
林蓁蓁毫无征兆的落泪了。
就这么微微佝偻着背,几分隐晦的自卑与害怕,她的目光仍有几分呆滞,大颗大颗的泪珠不间断的滚落在被子上,晕染出一大片的水渍。
林漠从来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
但是他觉得此时也不需要他多说什么,这个女孩需要独自一人发泄一会。
哭过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保证。
……
门口的林父林母神色很是复杂,病房门开的一瞬间,他们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哭声。
不同于先前歇斯底里的、沙哑的、绝望的哭声。
而是带着几分放下什么的解脱的哭声。
有委屈,亦有喜悦。
林母不由得伸手捂住嘴巴,抑制就要脱口而出的哽咽,低低的呢喃若隐若现:“蓁蓁。”
林父也红了眼眶。
萧骁并没有多说什么,唯有一句:“我会治好林蓁蓁的脸。”
便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激动的一家三口。
……
直到走出医院大门,骤然倾洒而下的阳光,些微的灼热感才让萧骁有种从一种莫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的感觉。
室外新鲜的空气让萧骁狠狠的做了几个深呼吸。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萧骁很是嫌弃的眼神。
……
望着漫山遍野、灿若晚霞的枫林,萧骁没有任何驻足欣赏的打算。
前后左右都是大同小异的枫树,绚烂的枫红让人眼花缭乱,颇有几分不知归途之感。
萧骁步履匆匆,向上次见到鴒鴢的那角枫林赶去。
一路上,萧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寻找着那只妖怪。那满眼的红简直晃的他晕头转向,感觉眼睛都花了。
偏偏鴒鴢也是一身红。
萧骁尽力避开游客,往人少的方向走,一边小声叫道:“鴒鴢,鴒鴢?”
他相信只要鴒鴢在附近,就一定能听到这点声音。
妖怪有个“顺风耳”、“千里眼”什么的,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
萧骁在上次见到鴒鴢的地方找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
不禁顿住了脚步,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
是他太想当然了吗?
觉得鴒鴢一定就在香山的想法只是一种一厢情愿吗?
就在萧骁有些沮丧的时候,头一歪,愣住了。
树枝上那个青喙红身的家伙不就是他之前苦苦寻找而不得的鴒鴢吗?
很快,萧骁疾步上前,在鴒鴢停驻的那棵枫树下站住,仰头看去。
鴒鴢黑亮的眼睛中流泻出显而易见的笑意。
这是嘲笑吧?
萧骁突然醒悟,之前是这只妖怪在耍他吧?它其实早就听到了他的叫声吧?
它绝对是特意躲起来不让他发现的。
真是幼稚。
萧骁抽抽嘴角。
“人类,你找我有事。”鴒鴢说的笃定,透着几分隐隐的笑意,带着奇特韵律感的咬文嚼字有着特别的感觉。
萧骁也不介意自己成功娱乐了一只大龄恶趣味妖怪的事了,开门见山的问道“鴒鴢先生,你知道一种叫做斑鸩的妖怪吗?”
“斑鸩?”
“那可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妖怪。”鴒鴢眸色转暗,有着几抹幽深冷峻之意,转瞬又只剩隐隐的揶揄的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果然知道,萧骁脸上终是露出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你身边有人中毒了。”不变的笃定的语气,带着几分厌弃。鴒鴢一针见血。
萧骁自是忙不迭点头,林蓁蓁的那张脸一看就是中毒了。
他简直是双眼放光的仰头盯着鴒鴢。
鴒鴢给了萧骁一个嫌弃的眼神,终是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这毒厉害无比,说难解自然没错,但说好解也的确是好解。”
看着萧骁疑惑的表情,鴒鴢直接给出了答案。
“斑鸩的眼泪可以解毒。”
萧骁恍然,却没有太过惊讶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之前在妖鉴上看到斑鸩流出的血泪时就有种朦朦胧胧的猜想了吧。
但当时,脑子里就差一曾窗户纸未曾捅破,却不得其门而入。
现在被解了迷惑,顿时有一种原来是这样的恍然大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