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花月颜指向玉盘。
“你是说月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玉盘?”
花月颜摇头,“不是。”
苏锦绣闻言,脸色白了几分,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看来苏夫人已经猜出来了。”
“可我是她姑姑。”
花月颜挑唇轻笑,凉薄道:“当初那些尸骨无存被用来练毒的孩子,还曾是她的兄弟姐妹。人心难测。
现实总是残酷的,但我们仍要面对。”
“杀了我,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黎月馨,这我就不知道了。”
苏锦绣深吸一口气,“不对,这件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月馨要杀我,有的是法子,毕竟我行动不便,黎月馨总有下手的机会。
可她为什么独独通过玉盘来杀我?”
“苏夫人似乎遗漏了一点。黎月馨这些年暗地里跟着你学习练毒,她虽然痴迷毒术,可你应该知道黎月馨的毒术天赋并不怎么好,只能算是一般。”
“嗯。”
当年她并不同意教黎月馨毒术。
一来是因为黎家有规定。
二来是因为黎月馨的天赋其实不太适合练毒。
但是黎月馨跪在房外整整七天七夜,直到昏了过去
,她看出这孩子努力上心,便想遂了她的心愿。
这些年,黎月馨每逢遇到毒术上面的事情,都会来询问她。
久而久之,她看出黎月馨毒术的精进,也十分欣慰,虽然她天赋不好,但总归这孩子努力。
笨鸟先飞也算是一件好事。
花月颜接着说:“你从未教过黎月馨极端的练毒方法,那么黎月馨那些旁门左道的练毒方法又是跟谁学的?会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吗?”
“以我对黎月馨这些年的了解,她还做不到将练毒方法研究透彻的那一步。所以——她背后另有高人指点!”苏锦绣不过瞬间便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怪不得她近几年总觉得黎月馨的毒术有些跟她之前教的不一样。
只有不同的人,才会教出两种不同的练毒法子。
“月馨的目标是我,可那个人的目标是……”苏锦绣瞪大眼,“玉盘!那个人是冲着黎家玉盘来的!”
苏锦绣到底是经过大世面的人,整件事情稍微一点便能想明白。
“若真是这样,那也就能解释黎月馨为何要通过玉盘杀你了。
这样一来,既能达到她的目的,也能开启玉盘的秘密,达到那个人的目
的,一举两得。”
“可那个人是谁?拿玉盘想做什么?”
花月颜摇摇头,“不知道。”
罗原蓦然插了一句,“黎月馨这阵子和公主走的很近,背后指使黎月馨的人,会是公主吗?”
苏锦绣:“如果真的是公主,那我们将军府的立场就……”
她的目光在凤无双身上扫来扫去。
罗原:“若那人是公主,说什么我也不会拥护她继位!”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女人!
“摒弃国家大义,就单独论个人而言,公主的性格也的确不是继位最好的人选。”罗原道。
“丞相大人之所以在我面前揭露这件事,恐怕也是有目的的吧?”苏锦绣唇角噙着淡淡的笑。
花月颜望向窗外,对面的门窗紧闭,不知君离夜在做什么。
确定他们的谈话君离夜听不到,花月颜便放心了许多,她转过身望着两人,“我想让将军府站在凤无双的立场上。”
“果然。”苏锦绣呵呵:“从你来将军府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的目的是这个。
你和国师看似都在支持昭阳公主,可实则你们两人早已暗地里分的明明白白。
国师拥护昭阳。
而你一直支持
的是凤无双。
恐怕当初凤无双退婚,你被陛下指婚给凤无双,也是早就计划好的吧?”
花月颜眯眼,只是眼底的笑意给了苏锦绣最好的答案。
“陛下费尽心思请丞相前来辅佐昭阳,没曾想却请了一个卧底。”苏锦绣叹息一声。
“既然苏夫人和将军明白我的心思,那就更好说了。我这个人,说话直,我从踏进燕城的第一步到现在,我所谋划的,便是扶持世子上位。”
罗原皱眉,对丞相的坦白十分镇静。
苏锦绣倒是看的很开,她看了一眼凤无双,“被丞相看中的人,定然有其过人的本事。也许是我还没有发现,也许是对方隐藏的太好。
不过,就算世子性格并非传闻中所说那么不堪,我们将军府无法支持无双。”
“我听说苏夫人与无双的母妃曾是闺中密友。”
苏锦绣脸色一顿。
“我想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我想不通,为什么你放着昔日挚友的孩子不支持,反而要想支持一个处处杀你算计你的昭阳公主。”
“女子为帝,是雪刹国下任陛下的预言。”苏锦绣严肃道,“就算我想支持凤无双,朝臣世人皆不会同意,这
个预言已经深ru人心,无法更改。”
“我听过这个预言,是一个很厉害的相师占卜而来。”
苏锦绣点头,“是的,明元帝深信不疑,这也是在众多皇室子嗣里面,他唯独倾向昭阳的原因。”
花月颜弯唇,“若世子是女子,苏夫人和将军可会改变主意?”
“若她是女子,那结果自然不一样。不过这想法也就说说罢了。”苏锦绣摇摇头。
“凡事皆有例外。”
苏锦绣和罗原对视一眼,这话……
两人顿时齐刷刷看向花月颜。
花月颜已经将凤无双拉到了自己身旁,亲手摘下她发箍上的玉簪。
青丝如墨,顺着背垂顺而下。
那双琉璃似的眼眸像是点缀着万千光芒,凤无双清冷的容颜泛着一丝与生俱来的贵气,眉宇间的英气让人望而生畏。
“罗将军,苏夫人。”凤无双开口,声音已不是之前的男音。
苏锦绣和罗原震惊当场!
看着凤无双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你是……女子!”罗原错愕。
凤无双点头,“是,很抱歉现在才让两位知道。”
这一刻,她身上褪去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多了几丝沉稳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