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走后,屋内就只剩下宁沐兮和容昭两人。
容昭已经陷入深度沉睡,宁沐兮索性就搬了把椅子放在了床榻边上,折腾到现在她也已是一身疲惫,想了想却又转身朝外走去。
院子里依旧有很多人在警戒着,负责容昭在庄子上的安全。
宁沐兮房间门才刚刚打开,院子里便有人走上前来。
“宁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劳烦你们每隔一个时辰进来一次,若我睡着了,叫醒我便是。”
李太医说过,需要一个时辰给容昭喂一次药,她担心有时候自己睡过头,错过时间。
找个人提醒一下自己,更保险些。
“是,宁小姐!”
简短且干脆的交流,宁沐兮得到回应就关门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刚刚坐下,困倦便是疯狂来袭。
撑着有些沉重的眼皮,宁沐兮又看了眼容昭,似乎是又有些不太放心,便又朝着容昭那边走了过去,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
与先前相差不大,李太医也说过要退下去并没有这么快。
她能短暂的休息一会儿。
侧头看了眼,又将自己的椅子往火盆边挪了挪。
感受到暖意,才满意的靠坐在椅背上闭
上眼睛小憩。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外面的人也按照宁沐兮之前吩咐的进来查看情况,发现宁沐兮睡着后,轻声将她叫醒。
“宁小姐,一个时辰到了。”
宁沐兮睁开有些迷茫的眼,意识瞬间回笼,“好,多谢。”
待人出去,她起身,给容昭喂药。
容昭现在并没有太多主动的反应,宁沐兮只能将药丸放进他嘴里,让它自行融化。
接下来便又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不停地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黑幕压来,屋内的光线一点点变暗。
宁沐兮再次从睡梦中惊醒,面对这一室的黑暗,骤然起身。
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声响,将她自己吓了一跳。
一直沉沉睡着的容昭似是被这个声音吵到,不由自主的蹙眉。
宁沐兮思维还有些僵硬,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容昭面容又恢复了平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发生。
照旧上前探探他的体温,这一次她能明显感觉到温度降下去不少。
“在降,就是好事。”
外面还没有人进来提醒她时间,她便先去点灯。
晚膳,容昭的汤药都是直接送进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宁沐兮有种自己被禁锢的错觉。
但不知为何,看到床上躺着的容昭,她有能很快将这种想法从脑海中驱除。
这两日在庄子上,她好像也很少想起前世的事情来……
一时之间,她自己都有些不清楚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
但有一点她能确定,她的内心正渐渐的开始平和。
报仇,是她在确定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就无比坚定的一件事,这也是她一直都在做的一件事。
可她也无比的清楚,她重生之后并非只有报仇这一件事。
所谓重生,一是要弥补前世留下来的遗憾,二便是要开始自己的新人生。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被仇恨禁锢着。
她需要有一种新的生活。
而这里……这个庄园,就是她为自己选定的以后的理想生活之处。
容昭是意外中的意外。
哎~
想到容昭,宁沐兮无奈一声叹息,认命的再次上前。
“叩叩~”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宁沐兮脚下步子一顿,有些不解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下一刻,外面便响起了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
“宁小姐,怀王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怀王!
宁沐兮呼吸一滞,扭头去看依然还在昏睡的容昭,满目担
忧。
虽说她赌容昭不可能不知道怀王的阴谋,此次受伤后容昭也不可能没有对策。
可现在这种时候,怀王直接带人过来这里……是何目的?
房门被她猛然打开,“人到哪儿了?先前太子殿下可有跟你们交代过些什么?”
宁沐兮的话问完,面前的人却没有立即回答,眼神有些不确定的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再转向宁沐兮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太自在。
这行为举止,不可谓不明显。
宁沐兮若是再看出来那就是傻子了,“别支支吾吾,有话直说。”
来人还是有些不太敢开口。
宁沐兮眉头一竖,看向他的眼神瞬间锐利了几分。
“说!”
威慑力自然是不太够的,但到底将自己的态度表明,那人当下也不敢再犹豫,将容昭先前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宁沐兮。
“我家……我家殿下说,怀王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届时还要请宁小姐您帮忙掩护。”
“掩护?”宁沐兮不解。
既然他都猜到怀王会找到这里来,也已经交代下去了,为何还要她的掩护?
即便要掩护,那他所谓的掩护又是什么样子的?
然而当她问到这里的时候,
面前的人就更不敢直视她了。
太子殿下倒是说了要怎么掩护的,可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那个……就是那个……殿下他,他的意思就是叫您想办法,别叫怀王知道他在这里就成。”
宁沐兮:……
“所以呢?我该怎么做?”
就他这态度,便是她不想多想,此时也不得不多想了。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现在这样的一个状态,你倒是告诉我,我该怎么去掩护,他才能不叫怀王的人发现?”
“我,我不知道……”
“那个,宁小姐,时间不多了,您得抓紧时间想办法了。”
说完,他就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连看都不敢再看宁沐兮一眼。
宁沐兮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看他,又转身看看屋内的容昭。
她能想到什么办法?
她现在是真的觉得容昭肯定是脑子有问题,分明自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却什么都不做。
让她去想办法,难道她还能将他塞进自己荷包里不成?
等等!
“荷包?”
宁沐兮再次扭头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容昭,双眸一点点睁大。
此时此刻,躺在床榻上,盖着锦被的容昭可不就是相当于是在荷包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