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楚寂,裴时乐顿时便明白过来裴时君乃是他带来的,然这会儿她没心思与他一问究竟,只是没好气地瞪了无赖一般的他一眼,绕过他身侧匆匆撑开油纸伞往雨帘里去了。
裴时乐不习惯青萝青芽之外的人在身旁伺候,是以她早早便让大长公主安排伺候她的那名小丫鬟去歇息了,这会儿她要劳烦旁人,只能她亲自去。
楚寂半转过身朝雨中她匆忙的背影看去,寻思着明儿个还是将她身旁那两名忠心的丫鬟从刑部大牢里弄回来的好。
裴时君看看自家阿姐的身影再看看正盯着他阿姐背影若有所思的楚寂,然后凑到楚寂跟前来,好奇地问道
:“师父你与我阿姐认识?”
楚寂收回视线,居高临下般瞅着一脸好奇的裴时君,弯着眉眼笑眯眯道:“你……猜?”
说完,他便径自抬脚朝屋子里走去,边走边还宽衣解带。
裴时君回过神来,猛地转身挡到楚寂面前来,张开双臂扒拉着门框,阻挡他道:“师父您不能进我阿姐的屋!男女授受不亲,您不能坏了我阿姐的名声!”
楚寂挑了挑眉,既不生气,也没有将裴时君拎开,反是嗤笑出声,不无嘲讽道:“那又如何?反正我本就不是好人,是你非觉得我是好人不可,求着我带你来找你阿姐的,怪我咯?”
裴时君觉得师父
说得句句在理,令他慢慢就将手垂了下来,尔后却又忽地重新抖直身子将门堵住,皱着脸坚决道:“那、那也不行!师父打我罚我都行,但还是我阿姐的名声要紧!”
楚寂又轻笑了一声,并不与裴时君计较,只无所谓地耸耸肩摊摊手,“成吧,你堵着吧。”
反正你阿姐回来,这屋我也进得,楚寂心道。
她的屋,他又不是头一回进。
裴时乐未多久便回来,臂弯里托着两套男子衣裳。
她本是不想理会楚寂,但转念一想到他昨晨与今晨的虚弱模样,再淋了这么一番冷雨,若是淋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病来,她可不愿承认这与她相
关。
衣裳是她同林姑姑要的,她方才才出院子便遇到了正往她这儿来看她还有无什么需求的林姑姑,听到她尴尬又抱歉的请求,林姑姑只有些微诧异,便应下来了,并未多问。
毕竟,照她与楚寂的关系,楚寂不管任何时候到这威远将军府里来看她都不是稀奇事。
而不管她要取用什么,他们府上也只管给就是,反正楚寂此前与公主协商出此事时已给了大笔的银子,公主所需要做的,就只是给这位裴小姐一个名义上的保护与暂时的住处而已。
当然这些,裴时乐并不知晓。
至于她为何要两身干净的男子衣裳,林姑姑却不由自主的
想歪了,以致她向来清冷的眼睛在看向裴时乐的时候带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
但转念想了想,林姑姑也就自己安慰了自己。
照楚寂那般有别于常人的性子,即便是有什么有别于常人的癖好,也不足为奇了。
或许,这雨夜里他们二人各换一身同样的男子衣裳……是所谓的情趣?
倒是这裴小姐,竟然也答应了!?还亲自来要衣裳?
裴时乐可不知林姑姑心里的想法已经快能编成书了,她只觉林姑姑今夜看她的眼神奇怪得令她浑身不自在。
裴时乐走回屋前廊下,正将油纸伞搁下,撞入她眼中来的即是楚寂赤着的胸膛与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