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寂本是要将裴时乐带至极刑室,但仅是站在这极刑室门外,裴时乐便已面色大变,他不得不将她带到另一间屋房去。
此间屋房位于极刑室隔壁,此前用作楚寂休憩之用,不过是他习惯待在极刑室里,久而久之这旁屋便空了下来,但初二时有打扫以防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就用到这屋子,因此这屋子倒也干净。
屋中有窗,窗前摆放着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只花瓶,不过瓶中无花,整间屋子除了一张茶几两把椅子一张小榻之外,也再无其他多余的东西。
裴时乐入得这屋子,面
色才比方才好了不少。
楚寂让她且先坐着,他则是折身离开,裴时乐昨夜本就歇得不好也不够,加之今晨早早又被叫醒,怀着身子的她这会儿只觉倦意袭来,她本欲撑着,却捱不住倦意,眼皮一磕,便歪倒在小榻上睡了过去。
便是楚寂领着乔装打扮过的林姑姑进来时她都未有察觉。
只见楚寂手中抓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摘来的月季,随手似的插到那窗前的花瓶中,与林姑姑道:“待姑姑这边妥当,再将楚某唤过来,楚某便在旁屋。”
林姑姑瞥一眼那花瓶中的月季,颔首
。
楚寂退出屋去,将屋门阖严实,让初二留在门外守着,他则是回了隔壁的极刑室。
极刑室里,夏侯颐已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他来“下刀”。
楚寂看着夏侯颐手中那薄如蝉翼般的刀片,心里多少有几分犯怵。
不过是他向来能忍,再可怖的疼痛他都能忍住,从不多言更从不叫嚷罢了。
夏侯颐的解毒之法,不像个大夫,倒更像个刽子手。
为裴时乐解毒,楚寂所需承受的疼痛与折磨,要比裴时乐所受的要多得多。
但只有她体内紫毒能解,便是要他的半条命,他也愿
意给。
楚寂宽衣,来到夏侯颐刀下。
夏侯颐用薄刀在他背上开了个十字口子,红黑的血直流。
再用银针将他扎得好似刺猬一般。
末了,他将数粒药丸塞进楚寂口中,再将一把白色的药粉洒到他背上的十字伤口上。
如此还未能罢了,只见他用手摁住楚寂那十字伤口,将那药粉就着他的皮肉碾磨进入伤口,与血肉混合,进入体内静脉。
楚寂只觉自己背上辛辣的剧痛朝他四肢百骸蔓延,致使他额上背上皆冷汗涔涔,浑身更是经不住的战栗。
夏侯颐恍若对他的痛苦视
而不见,反是不紧不慢道:“凌家这剑走偏锋的解毒之法倒当真有奇效,仅一次解毒而已,你这体内的紫毒相较之前倒是稳定了不少。”
“嗯。”楚寂唇色发白,哑声应道。
语气寻常,毫无欣喜,仿若与他无关一般。
夏侯颐知他心性,只轻叹一口气,才又叮嘱道:“此前我已说过,头十回解毒尤为重要,而这前三回就更是重中之重,你自己且要好生注意着,无论是解毒的过程还是前后,都断不能有差池。”
“否则,你与她,都得死。”
“还是生不如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