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乐又吐了。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这身子了,前世明明孕四个月时她的孕吐情况便已好了不少,至少没有再吃什么都想吐,可如今,她无论吃下什么,十之七八都会吐出来。
就如今夜,无论是晚饭还是宵夜,她都没法下咽,只勉强喝了些汤,青萝青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生又不能帮她受累,二人只能商讨着夜里轮流守着裴时乐,任是她何时饿了都能为她准备吃食上来。
夜深人静时,裴时乐坐在床上看书,一边看一边念给腹中孩子听,偶尔摸摸小腹,眉目温柔。
楚寂又趁着夜色翻过了宁心院的
墙头。
姝宁对于自己这漂亮师父总爱翻墙头的行为似已经习惯,她确定来人是自己的漂亮师父后连他跟前都没去,继续低头吃青芽给她的夜宵。
而青萝青芽对他这半夜突然出现的行径也不得不心平气和地接受,谁让她们既拦不住也赶不走,除了接受,还能如何?导致她们如今只奢求楚寂一件事情:不要再让她们家小姐哭就好了。
至于楚寂自己,明明心知裴时乐不愿意见他,可不来见一见她,他总觉心里少了些什么,连夜里睡都难睡。
他来到宁心院时,青萝正端着羹汤从屋里出来,见着楚寂,青
萝吓了一跳。
“她又不肯吃?”楚寂低头看着青萝手中那根本没动的羹汤,蹙眉问。
青萝忧心地点头,低声道:“嗯,小姐今儿自将军府回来之后,便又吃什么吐什么。”
楚寂默了默,拿过青萝手中羹汤,道:“给我吧,我进去看看她。”
青萝不动。
楚寂拧眉。
青萝咬咬牙,道:“还请楚大人怜惜小姐,不要让她再哭了。”
看到楚寂一脸凝重地点头,青萝这才不情愿地将羹汤交给他,把路让开。
楚寂在门外杵了好一会儿,才轻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他才跨进屋便听得床上的裴时乐无
奈道:“青萝青芽,我是真吃不下,你们就别劝我了好不好?”
没听到青萝青芽应声,裴时乐这才抬起头来,见着楚寂,她先是一愣,尔后绷着脸道:“你来做什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想再见到你。”
楚寂像是没看见她的抗拒与抵触似的,他只是笑吟吟地朝她走来,边将手里的羹汤放到她床头边的小几上边笑道:“我给你带了酸枣泥糕,你要不要尝尝?”
他说着话,人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举止自然得像是回了自己家,见了自己媳妇儿似的。
裴时乐:“……我不吃你的东西,请你离开。
”
楚寂非但充耳不闻,甚至还自顾自打开了手中的油纸包,亲自拈起一块枣糕递到她嘴边,“我特意让店家蒸的酸枣口味,你当是能吃得下,才刚蒸好的,还热乎着,尝尝,嗯?”
看着总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楚寂,裴时乐心中百味杂陈,令她恼怒,只见她抬手用力打开楚寂拿着枣糕的手,咬牙道:“我说了我不吃你的东西!”
枣糕从楚寂手中掉落到地。
楚寂眼神微黯。
“楚寂,你前日才想要我孩子的命,今日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来给我甜糕,你当我是什么?”裴时乐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