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乐似被噩梦缠住,昏迷中的她秀眉微蹙。
楚寂抬起手,想要替她抚平眉心,然当他的手只差一分就要触到她眉心时,他的动作忽就停了下来。
想到裴时乐前边满眼悲伤竭力抗拒他的模样,他的五指轻轻颤了颤,尔后缓缓收回手。
他终是没有碰她。
看着裴时乐不安宁的睡颜,楚寂不由想到方才青芽情急之下说的话。
‘若是楚大人心中有小姐也为小姐着想的话——’
他之所以会想着她在乎她,不只是因为她的特别,而是因为……心中有她?
他又想到夏侯颐所谓的解毒方法
。
他忽觉自己头疼得厉害,使他抬手用力捏上自己眉心。
“安儿……”床上的裴时乐这会儿口中有呢喃,楚寂忙将手放下,只见她陡然睁开眼,“安儿!”
她面色青白,神色惊惶,呼吸短促,俨然是梦魇了。
她从梦中惊醒后着急忙慌坐起身,一边抬手摸向自己小腹,怕极她失去意识期间有人对她腹中孩子不利。
楚寂见她如此惊惶不安的举动,心头一紧,语气则是如常道:“你腹中孩子无恙。”
听到楚寂的声音,在看他就真实地坐在她床沿,裴时乐有些呆滞地环视一遭眼前的
屋室,这才从噩梦中缓缓回过神。
“宁心院?”裴时乐发现外边已经挂上夜幕,屋中已经掌灯,于心中算着离白日里她昏过去时过了多少时辰,楚寂又是何时将她带回来宁心院的。
“嗯。”楚寂起身到屋外同青萝青芽道了一声,尔后给裴时乐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来。
裴时乐没接,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若照以往,楚寂这会儿已笑吟吟地将杯盏强行放到她手里,并说着自己没有下毒的话。
然他一想到她白日里在他面前莫名呕血并在他怀中昏过去的模样,他又如何都笑不起来。
他没有将杯盏塞到裴时乐手中,她不接,他就一直断在自己手中,解释道:“我并未在饭菜中下毒。”
裴时乐微微一怔。
她知晓他是解释白日在楚宅里她突然呕血的事情,她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同她做解释。
不过,她也知晓,他并未在饭菜中下毒,毕竟他若要害她,根本不需要如此麻烦。
“你特意等我醒来,就是为了跟我解释这个?”裴时乐面无表情,语气更是淡漠,“还是你要告诉我,你没有给我下毒,但我的确是中毒了的事实?”
除了中毒,她想不到她为何会无缘无故又
毫无征兆地吐血。
可她不知道如何中的毒,中的什么毒,又是何人给她下的毒。
或许,楚寂知道答案。
楚寂一瞬不瞬地看着眼明心亮的裴时乐,诧异于她的聪慧的同时,心底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揪痛。
为她而生的心疼。
楚寂的沉默让裴时乐心生不好的预感,她强自让自己保持冷静,又问道:“这个毒,很棘手,是不是?”
她不问自己缘何中毒,只问这个毒是否棘手,然她愈是表现得冷静,楚寂就愈是不知应当如何回答。
然他又不能不答。
“对你而言,并非不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