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眼疾手快以两指钳住那只差一寸便要刺入他眼睛的银针,跳脚骂道:“夏猴子你想废了我一只眼啊你!?”
“不说话你能死?”夏侯颐出现在门内,脸色黑沉得可怕。
程风察觉到不对劲,也不敢再嚷,而是皱眉道:“这天还没亮你就整这么杀气腾腾的,我招你惹你了?”
夏侯颐没有再理会他,他转身看向床榻上的楚寂时,只见他蓦地睁开眼,作势就要下床来。
“阿寂!”夏侯颐厉声喝制他,“距天色明了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你是想你这一夜的成效都功亏一篑吗?”
他的话似是起了效用,楚
寂当即坐着不再动,目光落在此时进屋的程风身上。
程风看到楚寂赤着上身被夏侯颐的银针扎满得像只刺猬似的,以及他那青白的面色、正不停滴着血水的十指,他这才明白过来夏侯颐方才为何会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阿寂你安心解毒,周三媳妇那儿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好。”程风此时也不敢再玩笑,说完便要转身出屋。
“阿风。”楚寂神色平静地唤住他,“怎么回事?”
他若是笑着或是怒着倒也还好,偏生他这般平静的模样,倒让程风不敢就这么离开。
楚寂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他愈是如此
,便愈是不能逆他之意行事,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夏侯颐白了程风一眼,程风这才笑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那周三媳妇不知生了什么事,她身边那个叫青萝的丫鬟找上门来了而已,我这就去问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帮你解决就成。”
“她来多久了?”楚寂滤去程风多余的话,只抓住这一个问题来问。
“……”程风这会儿也不敢瞒,“听初二说是昨夜子时过半左右就来了。”
楚寂双眼微眯。
昨夜子时过半……那不就是他从侯府离开之后未多久?
“夏侯。”楚寂转眸看向夏侯颐,“昨夜,
初二有来同你说过此事吧?”
“是又如何?”夏侯颐并不打算隐瞒,“在我眼里,他人之事远不比你之性命来得重要,我何须要管?”
程风:“……”
还说他会气死人呢,他看夏猴子比他更会气死人好吧。
楚寂沉默了下来。
依她那般将他视作仇敌般的性子,即便发生天大的事情,也绝不会让她身边的丫鬟来找他,且还在外边苦等他整整一夜。
丫鬟青萝来找他,怕是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意思。
而是……她根本就不在宁心院。
若是如此,那对方便是冲着他来的,否则又怎会在他离开之后便将她
给带走?
“阿风。”楚寂重新看向程风,“青萝丫鬟是不是说她家小姐不见了?”
程风不语。
沉默即是肯定。
楚寂稍吸一口气,下床站起身来。
“阿寂你是疯了不成!?”夏侯颐惊喝,“我昨夜跟你说过的,且你已经答应了的,你忘了不成!?”
“自是没忘,但是,抱歉了夏侯。”楚寂话音落时,那扎在他身上的银针被他以内力尽数震飞开来。
“对方显然是冲我来的,从昨夜到现在已经过了近三个时辰,我若不去,她恐有性命之忧。”楚寂扯过自己的衣裳,大步向外,“阿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