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知晓这些?”裴时乐蹙眉,语气也变沉,“打听楚寂又是想做什么?”
“昨日听爹娘说到的,爹娘担心阿姐在北镇抚司里会被里边的阵仗吓坏。”裴时君察觉她语气不对,也不敢像前边那样和她玩笑。
“第二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裴时乐盯着他。
裴时君有些支吾:“我就是好奇,所以就问一问嘛,要是——”
裴时乐面色一沉:“说实话。”
裴时君顿时耷拉下脑袋,老实道:“听多了外边关于楚寂楚大人的传闻,我就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或许,他像最近盛行的话本子里写的那样其实是装的?是在忍辱负重筹谋着什么大事?
我觉得——”
“什么话本子!你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书学看什么话本子!?”裴时乐再一次打断裴时君的话,语气颇激,“还有,你才几岁?外边的事有多少是你能觉得出对错出来的!?”
“什么楚大人!他就是一个无赖无耻之徒!”裴时乐说着说着,双手都攥成了拳头,“日后不许提他!关于他的所有都不许看!明白否!?”
在她的声色俱厉下,裴时君哪敢说不,只能点头。
虽然他还想问阿姐缘何能这么肯定楚大人是个无赖无耻之徒,但看她一副恼怒的模样,他不敢再问。
感觉阿姐与楚大人有过接触的样子?他还是等下回再问阿姐好
了。
北镇抚司衙门的极刑室里,楚寂正在刷洗一犯人,没来由的鼻尖一痒,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一时没掌控好力道,手中钉满铁钉的铁刷子一不小心就直接把犯人那刚被热水烫过的大腿肉给全刷了下来。
血淋淋的直见骨头。
只听犯人惨叫一声,额上冷汗豆大,疼到浑身不停抽搐。
但他非但没有求饶,反是啐了楚寂一口,骂道:“楚寂你这个朝廷鹰犬!陆惟的走狗!你一定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会跟着你下地狱!”
他的话音还在极刑室里回荡,然而舌头却被楚寂用一根烧红的细铁棍穿过!让他所有想骂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痛苦
又不得解脱的呜咽声。
只见楚寂从旁边的一口正由柴禾烧着的大铁锅里舀起一勺沸水,面无表情地淋到对方身上,看对方在铁床上痉挛得昏死过去,他仍无动于衷。
给犯人处以极刑,对他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用铁刷将对方身上才被热水淋过的部位刷过,连皮带肉刷下来,对方在剧痛中昏死,又在剧痛中清醒。
“你怕是忘了?我全家都死了,早就只剩下我自己而已了。”楚寂边说边刷洗对方,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至于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定会不得好死。”
犯人的惨叫声在极刑室里回荡了良久,在旁为楚寂打下手的
锦衣卫早已面色发白心惊肉跳,楚寂才扔下手中铁刷,神色不变。
他看着自己沾满血的双手,眼神幽深如潭。
他在铜盆里不停搓洗双手,直至换了五盆水他才甩甩手上的水,一边擦手一边走到那被他刷洗得只剩下微弱的鼻息的犯人前,淡淡道:“说吧,谁派你来的?”
仔细辨听,才听到对方道出极其微弱的一声:“滚。”
楚寂扔下擦过手的锦帕,不愠不恼,只是转身离开,对手下道:“剩下的交由你们继续。”
这时,他才从自己发髻间取下来一根细长的银针。
这是方才他在那犯人身上发现的,趁旁人不注意他将其扎进自己发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