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三朝回门日。
裴时乐彻夜失眠,以致今晨起来神色憔悴不已,一双眼也红肿得厉害。
青萝青芽不知昨夜楚寂来过一事,早间进屋来伺候她梳洗时见得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不过裴时乐不愿说,她们便也没有多问。
周明礼今日特意同书院告了假,陪裴时乐回门。
裴时乐前世时他也陪她回门,仅是出于颜面与礼数而已,虽然同乘一辆马车,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与她说过半句话。
不像这会儿,他的视线从见着裴时乐开始便不曾再移开过。
一连三夜被楚寂狠劲折
腾,裴时乐身心俱受不住,今日她是当真虚弱,即便没有如前两日那般在周明礼面前故做娇弱,却是让周明礼觉得她比昨晨时更弱不禁风了。
周明礼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昨夜定是因为他未将话说明白而致胡思乱想彻夜难眠,坐上马车后终是忍不住同她解释道:“昨夜我并未去芍园,你……万莫因误会而伤身。”
芍园是柯婉莹的院子。
青萝青芽险些忍不住面面相觑,想笑,却只能憋住。
敢情她们这假姑爷以为小姐的憔悴是因为他?
裴时乐压根不想理会他,若不是不
想让父母担心,她是一万个不愿意让周明礼陪她回门。
裴时乐的毫无反应在周明礼眼里那是被他伤得太深而不愿意听他的解释,不免心生焦急,又解释道:“前日敬茶时是我一时思虑不周才会道出那番话来,我与婉莹表妹之间并无旁的关系。”
“之前与婉莹表妹走得近些,乃是因为她倾慕的我才学,时常同我讨教些诗词上问题,仅此而已。”
“至于你我大婚那夜,属实是她受惊过甚,不得已我便只能陪着她,此事是我欠思虑了,让你受了委屈。”
“往后我会好好
待你的。”
“你可信我所言?”
周明礼说得颇为急切,深怕裴时乐不相信似的,若非马车里还有青萝青芽,他怕是已经拉过裴时乐的手贴到他心口感受他字字非虚的心跳了。
这是他从前不曾有过的解释,如今说出来,已经太迟。
若非身处马车里,裴时乐根本连听都不愿听。
他口口声声的解释,在裴时乐耳里无非就是他发现她比柯婉莹更符合他心仪女子的标准,移情别恋了。
她只觉恶心,不想再听他多言,裴时乐不得已淡淡应了一声:“嗯。”
应罢,她便靠
在青萝肩上佯装睡去,让他闭嘴。
看她憔悴娇弱无力的模样,周明礼恨不得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心道是她这般娇柔的妻子日后他定要好好疼惜。
青芽在旁观他看着裴时乐时那深情的眼神,忍住想吐的同时不知在心里对他翻了多少个白眼。
见过不要脸,没见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前日还在侯爷夫妇面前口口声声要纳那表小姐为侧室,这才过了两日,就和那表小姐间没有关系了?改为对小姐深情不已了?
鬼信啊!当骗三岁小孩呢!?
不多时,马车就来到了裴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