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青萝震惊到骇然的反应,裴时乐知晓,她定是猜到了答案。
然而她却没有将这个答案说出来,反是将食指轻轻碰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也正因如此,青萝更觉难以置信。
小姐若当真要这般做,岂非太过疯狂了?
若是在从前,裴时乐绝不会有如此疯狂的打算,但在见识过侯府众人丑恶的嘴脸以及发黑的心之后,她觉得这天下没有什么法子是不能用来对付这丑恶的一家的。
“光鲜亮丽只是这个侯府的表象而已。”裴时乐指着自己心口,语气里是深深的恨意,“这座府邸里的人,这儿,从
里到外都是腐朽的。”
无论为人还是品性,都腐烂到了骨子里。
所以他们才会连稚子都不放过。
这个家里的孩子,没一个能安然长大。
裴时乐昨夜彻夜未能眠,又难得这会子还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乏得厉害的她打算歇一短觉。
想起和楚寂交易的那五百两银子,裴时乐只想尽快送到他手里,以免节外生枝,便吩咐青萝道:“待入了夜,你拿上五百两银票去楚宅交给楚寂,注意小心行事,万莫让人发现了。”
青萝虽不知裴时乐此举何意,但她既有交代,定有她的理由,照做即是。
太倦,裴时乐
躺在床上不过片刻便睡着了,这一觉她倒是睡得颇为踏实,没有再像这两日那般但凡闭眼都会被噩梦惊醒,直至前厅来人请她去用晚膳。
裴时乐懒洋洋地微微睁开眼,却甚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朝青萝轻摆摆手,翻个身便又继续睡去,全然不将此当回事。
活了两世,这还是她第一次任性。
青萝会意,便以“我家小姐身子抱恙,不便前去前厅用膳”为由打发了来人。
徐氏听得丫鬟如是来报,怒得险些拍案而起,幸而忍住了,咬牙刻薄道:“才嫁到侯府连三日都还未到,这身子就抱恙了不知几次,不知道
还以为我们侯府克她还是怎么的!”
侯府的膳桌向来只有正主才能入座,这侯府的主子本就不多,兼大公子周明诚还未下值,周明礼前边着人从书院捎来话道是今夜有课不回府了,周柔嘉自被林姑姑验身之后到今日仍不肯出来见人,眼下裴时乐又身子抱恙不过来,使得这一桌子上座的人就更少了,只有永嘉侯夫妇,二公子夫妇、大少夫人以及深得徐氏之心的柯婉莹六人而已。
潘莺莺刚饮了一口茶,听不过徐氏的话,不由慢悠悠道:“兴许是三弟昨夜太过勇武,导致本就身娇体弱的三弟妹身子抱恙了。”
她这话让一旁的柯婉莹面色一白,偏生潘莺莺还要转过头来特意问她:“你说是吧?婊妹?”
柯婉莹揪紧手中帕子,面色极为难看,心中恼极潘莺莺,却不敢还一句嘴,只敢道:“表哥哥的事,婉莹怎会知晓,二表嫂问错了人呢。”
这该死的潘莺莺,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是要她难堪!
潘莺莺用鼻子嗤笑了一声。
周明德瞪潘莺莺一眼,正要训斥她,永嘉侯此时沉着声道:“都少说两句,吃饭吧!”
徐氏本还想继续数落裴时乐,听得永嘉侯发话,不敢再出声,只想着必须好好教训裴时乐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