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做好了心理建设的,事情也很容易。
可没想到,芳菲回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人回来的,还一副垂头丧气,骂骂咧咧的样子。
“怎么了?”苏婉婉询问道。
芳菲踏步走过来,怜她病着,不敢说实话,低下头,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请来?”苏婉婉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件事情也不难猜。
芳菲这才说出实情:“御医署没有御医在当职了,奴婢生生的等了一会儿,回来的寓意又推脱说贵妃娘娘那边需要人暂时抽不开人,让皇后娘娘先等着!”
后宫大权不在手中,出现这种事情也是情理之中,苏婉婉并不在意,只不过还是忍不住多咳嗽了几声。
“我记得宫里还有梨子,和冰糖炖上送来吧。”
反正也只是咳嗽,缓缓就好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大抵是最近忧思太多,身子虚了不少,再加上被风一吹,就难受的厉害,她中午只是浅浅的睡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身上重就跟被石头压过一般,一咳嗽胸口都疼。
芳菲立刻扶起了她,把冰糖雪梨送到她的嘴边:“娘娘快喝吧,喝了之后就好些了!”
喝下去之后,身体的确
舒爽了不少,苏婉婉疲惫的抬起头:“这两天你再试着去请一下御医吧,本宫这一次觉得病的厉害。”
芳菲更心疼了:“奴婢去告诉皇上!”
一听这个,苏婉婉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我不能告诉他,我不愿意让他知道!”
她一时激动,说完又是免不了一阵咳嗽,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般!
芳菲叹气,只能去试一试!
不出意外的,又吃了一道闭门羹,又说是琴贵妃那边有事需要他们照料,看来是得了琴妃的授意。
她有些气不过,一个小小妃嫔竟然敢跟皇后争。
她不顾苏婉婉的命令,去了金銮殿,可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就被几个粗使的婆子给拽住,扔了出去。
“你们什么人?敢这么对我!”芳菲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愤的说道。
为首的婆子,一脸的嚣张得意:“我劝姑娘也省些力气吧,皇后娘娘见罪于皇上,如今仍在禁足,你竟然敢私底下去见皇上,究竟该当何罪?”
“这也与你无关!”芳菲起来,本来还想朝着金銮殿的方向而去,可又被拦住了去路,只能愤愤离开。
怎么办?现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还能
求谁?
急促之中,她想起了一个人。
苏婉婉做了个梦,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现代,大学时期!
那个时候的她,和萧也之间无比的纯粹,拥有着一样的三观,共同的爱好,说不完的话题,所以便认真的在一起了。
那个时候他们躺在草地之上,畅想未来,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他们未来的计划中都有彼此,心意相通。
那种朦胧的情感,在梦中回味起来,仍然觉得美好到不像是真的!
“萧也,我恨你!”
她好像又梦到了什么不该梦到的,表情扭曲,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嘴中呢喃。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声声声的呼唤,仿佛是梦中的梦魇,什么皇后?她才不是那个破皇后!
可她仍然醒了过来,那一道声音就在耳边回荡。
一睁开眼睛,是君柏着急的脸。
苏婉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的厉害,更出了一头的冷汗,她勉强撑着自己坐起来。
“你怎么来了?”
君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她:“皇后娘娘,何至于把自己作贱成这般模样?”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故意病的,最讨厌吃药了,”苏婉
婉叹道,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娘娘。”君柏叹了口气道:“娘娘看起来似乎是很不开心,这对病情恢复没有好处。”
“开心?让我如何开心呢?”苏婉婉苦笑摇头,勉强的爬起:“元喜那丫头把你请来的?”
“是芳菲。”君柏叹道。
芳菲向来稳重,如此不管不顾的去求人,肯定又在哪里碰了软钉子。
她也不想细问了,除了春水殿还能有谁?
“请你来又无用,我是病了,又不是不开心。”苏婉婉淡淡道。
“娘娘,如今宫禁森严,臣怕是也带不来郎中,臣历经江湖,也会一点望闻问切,臣将您的情况告知于宫外郎中,再给您抓几副药来,如何?”君柏小心翼翼的说道。
此时,怕是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苏婉婉点头:“有劳你了。”
君柏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芳菲正在门口和丫头说着什么,苏婉婉咳嗽了一声,芳菲立刻回过头,快步走了过来。
“你在同什么人说话?”苏婉婉问。
芳菲压低了声音:“是粗使宫女,说是皇上的人过来了,要找我问话。”
苏婉婉一听,当即觉
得有些奇怪,眉目微敛:“你去找过皇上了?”
“是啊,但是皇上没见奴婢,可能是忙着,这会儿总算是有时间了,所以便派人来问娘娘的情况!”芳菲低下头,似乎是知道自己错了。
“呵,始作俑者,就不要如此假惺惺的了,本宫的情况,不要再随便告诉任何人,哪怕是皇上!”苏婉婉冷着脸。
“娘娘,您病了,皇上一定会怜惜娘娘!”芳菲劝道。
“不必,既然是本宫宫里的人,就全部都听本宫的。”说罢,她重新躺下,拥住了被子,身上冷的厉害,将自己裹紧,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上一次也不是没有受过风寒,没有吃药,不也渐渐的好起来了吗?
芳菲也不敢忤逆,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苏婉婉恍恍惚惚之间,又睡着了,一阵悠扬的笛声忽然从墙外传了过来,清雅动听。
她慢慢撑起身子,靠坐在床栏上,听着这一阵阵的笛声,忽然觉得心中都被抚慰了不少。
这笛子倒不像是寻常乐伎所吹,那些人吹的,也未免俗气了些,而这一道声音不同,轻快,悠长。
渐渐的,那一些躁动的病气都仿佛被抚慰了一样,她踏实的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