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坐在竹木椅上,沉默的盯着案桌上的东西,忽的站起身子愤怒扫下桌子上的那些信件。
他们这些年轻人竟然敢给自己下套,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丞相在心中愤怒的想着,漆黑的眼眸中盛满怒火。
他定定的站了一会儿,捡起地上的毛笔,提笔给李泽写信件。
写完之后,丞相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一样,无力的倒在椅上,现在他做的事情很大可能已经暴露了。
九皇子没有拆穿只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现在自己就如同被猛虎盯上一样,在京城中寸步难行。
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留意了一些别的地方,很有可能就被九皇子给抓住把柄。
还有自己的儿子——李天阳,丞相冷笑一声,自己当真是养了个吃里扒外的儿子,自己还是将他宠的太过天真了些,现在连是非都分辨不出。
李天阳满口都是那些家国大义,手中的利刃对向自家人,甚至妄想着大义灭亲,可是李天阳也不想想,如果没有自己做的这一切,他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待遇。
甚至京城中的达官贵族见了他李天阳都要礼让三分,丞相
狠狠捏紧了自己手中的毛笔。
李天阳拥有的一切,可都是自己这些所作所为换来的。
而他呢,不仅整日与那些人厮混在一起,甚至还要大义灭亲,设计陷害他的亲生父亲!
丞相捂着胸口,越想心中越是愤怒。
他踉跄着站起身,从暗格中拿出一个骨笛,吹了一声之后,下一瞬房中就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形如鬼魅。
如果不是他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根本不会让人发现他的存在。
丞相神色如常,淡淡的将手中信件递到黑衣人手上,“将这封信送到李泽手上。”
黑衣人接过,不出几息就消失在丞相的视线中。
丞相与之前安插在九皇子府中的下人联系上,让他们时刻关注着九皇子的动作。
只要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一定要上报回来。
南宫宸对暗中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他们两人正在为没有抓到丞相的事情气愤不已,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抓到丞相的把柄,却还是偏偏让他逃脱了。
但好在瘟疫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稍稍宽慰了两人受伤的心灵。
两人沉默的在府中,经历过一段时间的
高压之后,现在对这难得的空闲时间珍惜不已。
虽然珍惜,但两人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总是想着做些事情。
两人搬了张椅子到院中,吹着凉风,口中吃着糕点,好不惬意。
“好久没有真正放松下来了……”
宋若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没等这口气叹完,宫里面来人了。
圣上知晓瘟疫已经解决,特地设宴庆祝,庆祝九州国的百姓终于脱离瘟疫之苦,同时免去一年赋税。
这样的决策让全国震惊,紧接而来的就是狂欢,纷纷都在感慨当今圣上真的是一位明君。
宋若颜与南宫宸整理好衣服,随后进宫参加宴会,因为两人是这场瘟疫中的最大功臣,安排的座位很靠前。
皇帝与皇后坐在正中间,太子坐在右手边,而两人的位置,就在皇帝的左手边。
如此近的距离,无一不在昭告着天子的宠爱。
二人今日穿了极为素雅的青衣,简单的玉佩装饰,就将两人的气质展现出来。
宋若颜三千青丝披在身后,只用一支简单的玉簪固定住,不施粉黛,可给人的气质就像是仙女一般,明艳美丽。
而南宫宸自然不用多说
,从骨子中就透出一种贵气,一举一动皆成画幅,是其他人可以模仿也模仿不出来的风骨。
皇帝满意的看着众人,乐呵呵宣布宴会正式开始,让各位大臣们全都放宽心,不要拘束。
丞相也在这场宴会之上,他同李天阳相伴而来,但一路上父子二人并没有过多交流,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宋若颜喝着果酒,时不时注意着丞相的动作。
宴会时间人多杂乱,是一个传递消息的黄金时间,宋若颜倒是要看看,丞相究竟会不会露馅。
皇帝清清嗓子,宴会忽的静了下来,“这次瘟疫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九皇子功不可没啊。”
众人一听,举起酒杯笑着恭维,“九皇子殿下自小聪慧,才智更是过人,除了九皇子,微臣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解决这件事了。”
南宫宸接受着众人的夸赞,不卑不亢的立起身子,缓缓走到大厅中央。
他对着皇帝举起酒杯,“如果没有父皇的赏识和帮助,儿臣一个人让这件事圆满解决,在这中间更是有不少人的帮助,尤其是太子与九皇子妃,我们三人都为了这件事情日夜操劳,如今这功劳也不能算在
我一个人的头上。”
皇帝眼中满是满意,诧异的看向太子,“哦?原来太子竟也主动参与到这件事中,朕倒是不知。”
太子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出声。
太子这样的姿态,让一旁的皇后焦急不已,明明皇儿也为瘟疫费了不少精力,怎么到了皇上那里就全是九皇子一人的功劳。
见太子仍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皇后终于坐不住了,“既是三人的功劳,为什么到了皇上这里就只知道你一人的功劳,莫不是特意留到这里才说?”
皇后的话中满是深意,不难看出对南宫宸的嘲讽。
宋若颜担忧的看向南宫宸,她可是知道在这几年之前,南宫宸是真的把皇后当做亲生母亲来对待的。
让宋若颜庆幸的是,南宫宸神色未变,同时也没有忍受皇后的嘲讽,直接说了回去。
“母后想要说我是故意在今天邀功,大可不必,儿臣从未隐瞒过任何事情。”
南宫宸做出一个向后请的手势,“母后不妨随便问一个宫外的百姓,人人都知道这次瘟疫成功控制是三个人的功劳。”
皇后面色难看,她没想到南宫宸会在这种场合上公然顶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