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颜只觉得一个头快有两个大了。
南宫宸看着一脸焦急的宋若颜心里也是心疼的,他同样焦心,目前所发生的事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他还没有做好这么快就面临混乱局面的打算。
退一万步来说,太子在他心里也是一个好储君,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也相信太子会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帝王,他愿意辅佐,他也不想看到手足相残的局面。
但这件事实在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宋若颜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严肃的问道,“那些叛国的信件能拿回来看看吗?”
南宫宸明白她的意思,神色犹豫,“那信件大理寺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我也亲眼瞧过,似乎并没有做假的痕迹。”
宋若颜快步走向前,“万一呢?万一会有你们没注意到的细节呢?不亲眼看看我不放心。”
南宫宸抿了抿唇,“但是那些信件早已被当作证物锁了起来,我如今被老皇帝革了职,也没了查看的权限。”
宋若颜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那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南宫宸眸光微动,心里反复推敲刚刚宋若颜说的话。
对啊,万一呢?万一有他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岂不是又错失了关键的机会。再者,当初那批信件他也只是匆匆的查看了,就被重要证物为由给锁了
起来,女子心细看问题的角度与男子不一样,说不定其中就有什么玄机。
他定了定眼眸,双手扶住了宋若颜的肩膀,“若颜,你说的对,信件的事我去想办法,你在家中等我的消息。”
一听南宫宸这么说,宋若颜稍微定了心神,但随即又慌乱了起来,“那会不会影响到你?”
南宫宸怔住。
影响必然是会有的,偷盗证物,还是当朝太子的叛国证物,兹事体大,弄不好就是数罪并罚,但万事都有风险,如若没有承担风险的勇气,又如何能成事?
不过他不想让宋若颜为自己担心,只是想人揽入怀中,轻声安抚,“放心,不会有事,我能处理好。”
说完又摸了摸宋若颜的脑袋,转身走了出去。
一直到夜半时分,南宫宸才回来,尽管刻意掩盖,但身上还是染上了淡淡的血腥味。
宋若颜一阵心疼,上一次的伤还没好,这次只怕是更严重了。连忙红着眼睛关心道,“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
南宫宸笑了笑,“这怎么能怪你?我要感谢你还来不及。”
本来南宫宸还只是怀疑,但证物保留的地方埋伏的人实在太多,根本不是往日里的那般防卫,他亲自出手都受了伤才将东西带回来。
如此一来他心中基本就确定了,信件一定有问题。
只是
这一次与上一次一样,他受伤的事不好闹到明面上去,因此他便到一边去处理伤口,留宋若颜独自一人检查信件。
时间紧迫,这件事必然是遮掩不下去的,宫里定然马上就会知晓。
宋若颜也来不及关心矫情,连忙着手检查起信件来了。
幸好在日暮时分找到了答案,她惊喜的扑进了南宫宸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证据拿到手虽然还不能找出幕后黑手,但最起码可以还太子的清白了。
这些个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的关心终于有了着落,皇后那边她也可以交代了。
果不其然,天还没完全亮,宫里便来了人,道明南宫宸偷盗证物,要将其捉拿归案。
若换了往常还需遮掩一番,但眼下是没有必要了,因为证据他已经拿到手了,要正面去回应这件事,是时候还太子一个清白。
出发之前南宫宸好好安抚了宋若颜一番,便不卑不亢带着信件跟着宫里的人进宫了。
他无需低调,反倒就是得张扬,这样暗处的人才不敢当众抢夺,否则就是坐实了信件有问题这个事实。
一路无事,平安进了宫。
朝堂之上已是一片哗然,南宫宸一进来,那吵闹声更甚。
一名官员先发制人,“九皇子偷盗证物,是想替太子隐瞒罪案,罪不可容!”
另一名官员也
站了出来,“通敌叛国乃是大罪,都敢如此,真是胆大包天!”
丞相也站了出来,“老臣就等着这些证物为老臣洗刷冤屈呢,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请陛下做主啊!”
众官员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细数南宫宸的罪证。
皇帝听了都头疼,偏偏如此犯下如此大不敬的又是自己器重的皇儿,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在等着他找到证据吗?怎么这般糊涂!一时间皇帝也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呵!”南宫宸一声轻笑,在一众官员的吵闹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本皇子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让你们这群老东西给定了罪,你们倒是比父皇说的话更有用了?”
官员们听了这话又跪倒了一片。
“九皇子血口喷人!”
“如此大不敬,竟还敢污蔑我等!”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喧嚣,不过这下皇帝不急了,听着南宫宸这番话,他也明白了些什么,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肃静!”皇帝一声令下,朝堂恢复了安静。
“老九,你来说,为何偷盗证物。”
南宫宸行了礼,语气淡淡,“因为这劳什子证物分明就是伪造!”
丞相给身后的官员使了个眼色,后者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皇帝打断了。
“都给朕安静!朕要听听老九究竟会怎么说。”
南宫宸
笑了一下,转过身面向众人。
“我知道,诸位定是要说我巧言令色,胡乱辩驳,但事实当真如此?这信件上的字迹确实是皇兄的字迹不错,敌国的我就不清不楚了,当然你们肯定又有话说了,所以诸位放心,敌国字迹我根本就不关心。”
“我不知道陷害之人是从哪里模仿的皇兄字迹,果真是一般无二,连公章都被复刻了。但这陷害之人肯定不知,所有皇家的公章都在本月就换了!”
官员又引起一阵骚动,被皇帝一声轻咳制止。
南宫宸接着说,“皇家换章乃是大事,所以诸位想说这不可能,但这件事嘛,因为皇家的钱庄之前所用公章早已模糊不清,于是父皇派人重新雕刻了,只是这样检查下来,皇室的公章也都年头已久,便干脆都重新雕刻了。只是翻新并无更改图案,此等小事就无需再向天下禀告了吧?”
“只是幸亏没有禀告,才能挽救皇兄的名声。这些信件上全都是新章的图案,可日期明明都是在公章更改以前,我这里还有皇兄以前公章的样式,分明是略显模糊的,又怎会如此清晰?这件事再无需我多说了吧。”
南宫宸脸上是笃定的笑容,朝堂之下的官员也都被震慑住了,而皇帝的嘴角更是绽放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一仗,他们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