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舟听到李泽的笃定话语,心头大震,一阵发紧,却知道在现在这个档口儿万不能露出一点马脚。
刘元舟缓缓露出一点笑意,盯着李泽开口道,“殿下,我可不知道什么商行老板。”
李泽似笑非笑,“可本殿下不知道怎的从哪听说刘公子可是和商行老板君子之交啊。”
“殿下说笑了,先前长兄与宋氏商行老板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满京城谁人不知刘府与宋氏的关系势如水火,我作为刘家儿郎又怎会与宋氏老板相交。”
李泽立于刘元舟书房窗前,背对着刘元舟,烛火昏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刘元舟却依旧神色不改,淡淡道:“我竟不知,殿下想要与商行老板结交。若是如此,岂不早说,我若知晓宋氏老板,必为二人牵线。”
“只不过宋氏老板来无影去无踪,行踪不定,莫说我,不就连殿下也未曾得知商行老板的踪迹吗?”
刘元舟朝李泽行了个礼,微微叩首。
李泽转过身来,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刘元舟看了一会儿。
李泽的目光如有实质,刺得刘元舟十分紧张,冷汗就要滴落下来。
就在刘元舟踌躇之时,李泽却缓缓咧开嘴,笑了起来,走向刘元舟,将手搭在刘元舟身上,将他缓
缓扶起。
“元舟真是伶牙俐齿,说的本殿下自愧不如,行了,本殿下知道了。”
李泽拍了拍刘元舟的肩膀,将要踏出书房,却又突然停下,有些漫不经心。
“元舟虽然聪明,但也得站对路,看得清啊。不知道元舟你是否看得清。”
李泽说得意味深长,刘元舟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装作没有听懂,神色照旧,“天色暗了,我送殿下出去。”
马车缓缓驶向质子府邸。
李泽靠在马车内壁,车内软香银玉,上好的丝绸用作座垫,李泽一手撑住脑袋,另一只把玩着手里的核桃,黑发入鬓,散散散落在垫子上,茶水盛于马车内的小桌上,烟雾缭绕,看不清李泽的神色。
“殿下,刘公子那边说得是否属实?”李泽身旁的侍卫开口。
“哼。”李泽哼笑了一声,缓缓直起身子,端了一杯茶水,慢慢啜饮。
“刘元舟这个狡猾狐狸,嘴里听不到几句真话,你派几个人盯着,每日几人轮岗,出现一只苍蝇都得汇报给我,这次要是再失手了,叶三就是你们的下场。明白了吗?”
侍卫额头冒出冷汗,连忙点头称是,叶三就是上次死在质子府内的那个黑衣人,听出来李泽言语中的危险与不耐,急忙吩咐下
人认真去办。
质子这边暂且不提,待刘元舟回到内房,面色难掩怒气与心惊,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敌李泽,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刘元舟坐在书房主位上,缓缓转动着手中的扳指,目光下沉,若有所思。
突然想到了什么,刘元舟叫进来一个小厮,小厮眉清目秀,十分机灵,向刘元舟行了个礼。
“你去给商行那边捎个口信儿,就说质子殿下来我府里叙旧来了。”
小厮赶紧点头,慢慢退出去。
刘元舟看着小厮正要消失在眼前,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心脏猛跳,连忙叫小厮回来。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小厮有些疑惑。
“你先派一个人走在你前头,叫他逛京城一圈,随便停留几个摊子,你远远跟在后边,发现什么,回来禀报。”
“公子……你是说……”小厮意识到了什么,看到刘元舟紧绷的脸色,知道出了什么事,不敢再多说,忙按照刘元舟的吩咐去做了。
几个时辰过后,刘元舟书房门被敲响。
“进来。”
“公子,我按照你的吩咐,远远跟着后边,果然不出公子你的所料,底下的人一出府门,未有几炷香,就有人陆陆续续跟着他,似乎在观察发生了什么。”
刘元舟
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指尖发白,隐约之间露出青筋。
刘元舟冷笑了一声,“我倒说,他离开这般轻易,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罢了,此事先搁着罢。”
小厮有些惊讶,“公子……那刚刚的消息还传下去吗?”
刘元舟神情有些冷漠,眺望着刚刚的字画,心不在焉,摇了摇头,“此事先放着,最近吩咐府中的人都小心点,机灵一些。别被人逮住了把柄。”
“小姐,外面风大,不如就先进去吧。”春桃将宋若颜搀扶着在庭院里四处逛逛,欣赏着满园花色。
“今儿个太阳正好,照在身上暖暖的,春桃,你叫几个人抬着躺椅,我歇息一会儿吧。”
春桃将宋若颜扶到椅子上躺好,自己在一旁的石桌上放些茶点以备不时之需。
“小姐,别被外面的风给吹风寒了,你要是出什么事了,姑爷可拿我们是问。”
宋若颜被春桃取笑,脸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前些日子,宋若颜因肖家真假千金一事烦闷,找不出法子来,有些体弱头疼,吓到了南宫宸。
南宫宸面色冷硬,闯进宫里,急忙去请太医来给宋若颜查看,驾着马车风驰电掣,让太医吓坏了,谁知道就是焦虑忧思太过,闹了一阵笑话。
“春
桃!”
听着宋若颜没有威慑力的话,春桃笑了笑,有这样一个姑爷,她也不怕宋若颜受到什么欺负了,尽管现在的小姐十分厉害,但她终是担心着宋若颜的。
就在主仆二人温馨说笑之间,有一个小厮闯进来了。
“主人。”小厮向宋若颜行了个礼,“得到消息,肖珍肖小姐昏迷了。”
“什么!”宋若颜腾然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查出来什么没有。”
“正在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肖珍的娘应该正在请您的路上。”
宋若颜皱了皱眉,“罢了,吩咐府里的大夫跟我去一趟肖家,你叫肖珍娘回去,不用来了,我们就要到她家去。”
“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吧。”
肖珍娘一见到宋若颜便要跪下,眼泪流出,“老身求您了,豁出去我的性命也使得!”
宋若颜急忙将肖珍娘搀扶起来,“使不得,我已将大夫带来,你别挂心。倒是你,前些日子的病可好了?”
“老身没事,让小姐挂心了。”
宋若颜想要仔细问问,却发现肖珍娘心不在焉,若有所思,反而有些避而不答,支支吾吾。
见到肖珍娘这副模样,宋若颜神色凝重,肖珍娘太不对劲了,一定有什么事还瞒着她,是她所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