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小河村的中心,他们一路上看到的所有房子,门全都被打开了,有些甚至能看到滴落在地的血迹。
但村子里的人,一个都没看见。
带着血腥味的村庄,变得荒无人烟,他们一行人又不敢出声。
耳中能听到的声音,只有一步步向前的脚步声。
这也为此刻的氛围,增添了一种莫名的诡谲。
有人在暗暗吞咽了下口水,紧张的打量周围的情况。
小河村正中心,便是村子里的祠堂,这也是整个村子,最重要的地方。
他们马上就要靠近时,魏宁墨的耳朵一动,伸出手道:“大家先停一下,小河村人很有可能被困在祠堂,最好先派一两个人去查看情况,免得打草惊蛇。”
人多时彼此壮胆,大家没那么害怕,但要是一个人上前查看来的虽然都是壮汉,但却没人敢接了这个任务。
魏宁墨既然敢开口,那肯定有些本事,众人的目光挨个转了一圈,默契地放在他身上。
“我去吧。”他从善如流开口道。
让这些村民,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也的确不放心,还是自己去办比较稳妥。
“那你小心点,如果实在没法靠近就算了。”村长犹豫
一阵点点头,还不忘嘱咐他,如今肯定是碧水村内的人最重要。
他们是来帮忙的,不是为了过来搭上自己的命。
魏宁墨点点头立刻行动,远离村民后,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转瞬间便贴到了祠堂的墙壁上。
现在天色还没大亮,夜色就是最好的伪装。
魏宁墨完全化为无形,就像是融合在了祠堂的墙壁上。
他一点点挪动自己的身体,直到靠近祠堂房门,能够透过缝隙,看清里面的情况。
碧水村的其他人站在远处,看着魏宁墨的动作都,为他捏着一把汗。
大家凝神静气,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紧张的氛围在人群中传递。
祠堂里有很多人,整个小河村的村民,应该都被带到了这。
他们全都席地而坐,挨挨挤挤靠在一起,满脸惊慌之色。
周围站着的几个人,应该就是土匪,他们手中拿着刀剑,正冲这些百姓挥舞着。
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害怕的尖叫声,这样的场景似乎极大的取悦到了土匪,他们爆发出阵阵哄笑,得意扬扬的逗弄着自己的猎物。
“大哥,人这些人也太胆小了,我就随便吓唬他们一下,瞧瞧这些人,就像寨子里的
死狗一样,连动都不敢动呢!”
说话的人满脸兴奋,一脸红光。
“好了,玩的这么起劲?”被称作大哥的人还算淡然,冷冷瞥了他一眼。
“都是这些人太不识相,咱们都问了他们这么长时间,还是死撑着什么都不肯说,要我看直接抓出来一个杀了,也让这些人,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被训斥的土匪挠了挠头,眼神一转继续出主意。
土匪老大也有些烦恼,时间流逝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走了一圈随手抓起一个村民,拉到自己面前。
被挑中的“幸运儿”两股战战,脸色发白,眼神左右飘忽,就是不敢看眼前的土匪头子。
“小子,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肯乖乖带路,领我们找到下一个村子,那我就饶你一命,否则的话……”
土匪头子手中拿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铁器冰冷的触感与皮肉相贴,死亡的威胁从来都没有离他这么近过。
“快说!”
土匪头子骤然大吼了一声。
被他抓着的人吓得一哆嗦。
但他还是咬紧牙关,硬撑着什么都没说。
“有意思,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
的这么有骨气。”土匪头子冷笑,手略微一用力。
架在脖子上的钢刀前进,一寸皮肉被割开,一缕鲜血顺着脖颈落下来。
“看看吧。”土匪头子大发慈悲。
被劫持的村民低头,看到的就是鲜血涌出的画面。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坚持这么久已经不容易,现在彻底崩溃。
泪水从眼角疯狂滑落,他挣扎着大吼:“我说,我全都说,别杀我,求求你千万别杀我!”
土匪头子得意的笑了。
这些村民能扛,他的确佩服,但是一群硬骨头里,只要有一个人动摇了,那他的目的就能达成。
“好,你的命当然能保下来,只要能够和我们合作,我又何必要杀人呢,你说对不对?”
土匪头子笑的柔和,刚才给了个巴掌,现在是时候给个甜枣了。
“栓子,千万不能说啊,你要是说了,其他村子的人也要遭殃。”
“再坚持坚持,不能向这种畜生低头。”
“栓子,我知道你怕,但是就算到了黄泉路,也有我们陪着你!”
小河村的村民们大叫起来。
他们绝不能让土匪,如此轻易就达成所愿。
今日小河村已经死了
很多人,亲人的尸体就在后面扔着。
他们遭遇了这样的痛苦,不能再让其他村子跟着一起。
后面是他的乡亲父老,亲人朋友。
这些呼喊声刺入他的耳朵,就像一柄利剑。
刚刚还崩溃的男人,止住了哭泣声,他转头看着众人无比羞愧。
刚刚他所说的话,已经是背叛了整个村子。
或许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
眼看着男人有所动摇,土匪老大立刻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拖出祠堂。
魏宁墨眼疾手快,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抓住了边沿突出的瓦片,翻身跳了上去。
“栓子,记住我们刚才说的话。”
“咱们可不能当罪人,将军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让边疆和平。”
里面的人趁着最后这点时间,声嘶力竭。
祠堂大门重新关闭,叫喊声被隔绝在内。
土匪头子脸色难看,却应声声急出一抹笑:“刚才说好的,你马上带路,我的条件不会改变。”
这人在颤抖,可以看得出来,他正处在极度的恐惧之中。
最终,他要哭不哭的抬起头,眼泪鼻子糊了满脸,看着普通平凡的长相,都因此变得丑陋了几分。
但他却站的格外直,脊背全都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