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就看过,郎中说这胎记打娘胎出来就带上了,而且扩散的太大,没什么治疗的办法。”
这种病症对人生活的影响大,但偏偏又害不了什么性命,所以这么些年来,宁水都已经习惯了。
“爹,您为什么突然之间问这个问题啊?”孟西溪眨眨眼,孟之昂可不是个好奇心爆棚的人。
“以前在京城时,曾有一同僚的女儿也有胎记,不过后来治好了,我还记得那游方大夫的模样,如果有机会能碰到他的话,宁水脸上的胎记,或许也有能治好的可能性!”
这可是个好消息,虽然现在听着飘渺了些,但也算是一个希望了。
宁水听着感动不已,起身郑重道:“谢谢孟伯父,不过这胎记我也习惯了。”
“你这丫头,这是干什么?赶快坐下吃饭。”柳云悦忙扯了扯她。
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宁水就如此惶恐,可想而知她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了,
众人继续吃饭,彼此间的陌生和隔阂,也在无形间消散了许多。
孟西溪一直惦记着此事,现代医学中,胎记也同样是非常棘手的病症。
如果这里真有大夫能够治好,那去时能称
得上是神医了。
不过这样的游方大夫,没有什么固定的落脚点,走到哪儿算哪儿,真想碰到确实需要运气极好才行。
这个消息现在说出来,也只是听听而已,当不得真。
这里的氛围其乐融融,但昌平那边就没那么好受了。
张翠娥还是心疼他这个侄子,那天晚上求了村子里的人,借了牛车带着昌平到镇子里。
这里的大夫水平,就要高很多了,给昌平接上了腿,还开了好几种药。
药材是最费银钱的,全部吃上家底也要掏空了,张翠娥顾不得那么多,和自家男人吵吵了一通后,硬生生把钱拿出来给昌平看了。
他现在也被接回了村里静养,张翠娥心疼的不行,这两天都不知哭了多少次了。
“慢点慢点儿,你们小心点儿。”
马车停在张翠娥家门口,她还不忘吆喝道。
同村的几个人,暗暗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在一个村的情分,上这种事情他们才懒得管!
那几人帮忙,把昌平抬到了床上,动作自然也没多轻。
把人送到家门口,这事儿也算是了了。
众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去,张翠娥擦了下额头的汗,赶快进房间查看昌平的情
况。
刚刚这一番挪动,他的断腿又被碰到了,现在正疼的满头虚汗,靠在床榻上。
看他脸色苍白萎靡不振的样子,张翠娥心疼坏了,上前浸湿了毛巾,先给他擦了擦脸,随即便哭嚎起来。
“孟家真是挨千刀啊,竟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他们一家人我看都是疯子。”
她这话音刚落,昌平立刻瞪大眼睛,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婶子,这些话就别说了,小心被他们听到。”
昌平一向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有村子里的人躲他,万万没有他躲别人的道理,如今竟然被吓成这样,张翠娥看着更心疼了。
“不行,这口气我可不能就这么演了,你在医馆诊治还有开的药,可都需要银子,他们必须得赔!”
张翠娥目光炯炯,嘶吼过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去讨个公道,昌平想拉住她,根本没来得及。
两家距离不远,张翠娥没走多远就到了,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随即大声叫骂。
“孟家的人赶快给我出来,你们做了亏心事儿,别以为关起门,来这件事儿就过去了!”
妇人尖利的嗓音穿透力极强,房子里的孟西溪和孟家几人
,全都听见了,而且这声音又是熟悉的。
孟执书原本,就没彻底撒了气,现在听到有人上门撒泼,抓起院子里的锄头就把门打开。
“怎么着,来我家门口大声嚷嚷,你到底想怎么着?”
孟执书也不客气,锄头几乎要怼到张翠娥的脸上。
他还穿着一身读书人惯常爱穿的长袍,看着文质彬彬,和手里拿的东西极不匹配。
但现在偏生又做出了这种动作,毫不怀疑他下一秒,还真能把手里的锄头,直接打到人脸上。
“我就是来讨个公道,我们昌平被打成那副样子,你们孟家就当没事儿了吗?这两日在医馆内花的银子诊费,你们必须得赔!”
张翠娥躺在地上就开始撒泼打滚,反正这张脸,她豁出去不要了,今天必须把银子拿着。
她家家底,现在已经被掏空了大半,剩下的药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如果再要不上,那昌平可真就麻烦了。
周围的村民闻讯而来,看到的就是张翠娥这副豁出脸面的做法。
此事前因后果大家可都知道,昌平是偷东西才被人打断腿的,那可真真是活该。
就算当上衙门,也没有给他赔偿的道理,张翠
娥实在是无理取闹。
“张翠娥你能不能消停点?别这么丢人了,昌平半夜三更去偷东西,这样的人别说打断腿了,就是被主家打死也是他活该!”
有人看不惯了,开口嘲讽她。
边疆的几座城池村落,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因为与蛮夷接壤,所以随时要小心蛮夷摸过来。
虽然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但之前发生的事情,村民可都没忘记。
当初就有蛮夷,偷偷摸进了隔壁村子,半夜三更闯入村民家中。
不光整个村子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村内的一百多个村民全部殒命!
此事过后,但凡发现有人夜闯家门,村民都有权直接把闯入者打死,这是边疆八城独有才有的律法。
张翠娥被噎了一下,继续放嗓子大嚎:“我那可怜的侄子呀,腿被人打断了以后可怎么活啊。”
“就算他有错,那也不应该是这种下场,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张翠娥如今,可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那玩意要有什么用?能哭来银子吗?
“碰到这种人也是倒霉。”
“就说啊,一直在门口哭嚎,能有什么办法。”
周围的村民们纷纷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