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老夫人脸色一沉，余氏手上的账本差点吓得掉在了地上。
“母亲是派人去水灵哪里了？”
余氏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看这管事娘子的神色，该不会是老夫人根本没想着把寒水灵给送走，而是想直接把她给杀了。
余氏顿时一阵后怕，老夫人最注重家族名声，未婚先育，这样的事情无疑可以让一整个家族颜面扫地，他们家还有三个未出嫁的姑娘，寒水灵这事儿闹出去了他家姑娘都别活了。
寒老夫人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想直接把寒水灵这块污点给抹杀了，但是余氏根本没想到老夫人下手这么狠，她一开始设想的只是老夫人可以把寒水灵送到庙里去。
“看我做什么？要不是你这个嫡母不称职，至于闹出这样的笑话来？”寒老夫人的脸色异常难看，虽心知寒水灵这事儿和余氏关系不大，但是现在还在气头上，也顾不得给余氏留脸了。
吴娘子犹豫的看着两人，“那老夫人去看二姑娘吗？”
寒老夫人“哼”了一声，“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有脸来见我？”
“可是刘妈妈的性命还捏在二姑娘手里呢，老夫人。”
余氏也担
心，但是这件事情皆是她一手策划，这个时候也不敢劝老夫人去见她。
寒老夫人想了想，道：“我是她祖母，就算她要和我说什么话，也是她来见我，你回去回话就说叫她来我这儿，想说什么我听着就是。”
吴娘子连连磕了几个头，便从老夫人院子里退了出去，一路小跑到了寒水灵院子里。
吴娘子气喘吁吁地进了门，屋里的局势还在僵持着，众人见着吴娘子回来了，纷纷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寒水灵问道：“怎么样了？祖母肯见我了吗？”
“二姑娘，老夫人让您先把刘妈妈给放下，有什么话您自己到寿安堂和老夫人说个清楚明白。”
寒水灵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希望了，但她还是不肯松开刘妈妈，便提着这个人一路拖到了寿安堂门口。
寒老夫人脸色极其难看，扶着丫鬟的手，一手拄着鹿头拐站在了门口，寒水灵劫持着刘妈妈过来，正好迎面撞上了。
“大胆，你这个逆女，难不成还要在我这寿安堂门口杀人不成？”
寒水灵见到了寒老夫人，就把刘妈妈给放开了，刘妈妈松了一口气，腿还是软的，“多谢老夫人出
手相救，二姑娘怕是疯了！”
刚说完这句刘妈妈便感觉到了身边的人，白了她一眼，吓得又不敢说话了。
“行了，你一站到一边去。”寒老夫人面带威严。
“是，老夫人。”
余氏也跟着出了门，站在寒老夫人身边看着，不停的揉搓着手里的帕子，有些提心吊胆的。
寒水灵知道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就只有面前的这位寒老夫人了，也不敢和她顶嘴，膝盖一屈，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祖母，孙女实在冤枉，还请祖母明察。”
寒老夫人道：“这样的事情难道很光彩吗？还要我查下去，查查你到底有多丢人？”
“祖母，孙女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若您不信，可找人来验明正身！”寒水灵把背挺得直直的。
“死不要紧，主要是孙女不能蒙受不白之冤，不清不楚的就这么死了，还要背上令家族蒙羞的骂名。”
寒水灵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似有意无意的往余氏身上瞟了几眼，寒老夫人没有注意到这些倒是余氏背后一凉，总觉得自己的阴谋好像被人发现了一样。
寒老夫人黑着一张脸，“你先起来，咱们进去说话
。”
“是，祖母。”
寒水灵起身从余氏身边略了过去，余氏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进去了。
屋里只留下几个寒老夫人的心腹丫鬟，寒老夫人和余氏坐定，这才问寒水灵，“你刚才说你还是个姑娘家？当真不是欺骗我？”
寒老夫人之所以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她当初给寒水灵把脉的时候也确认过那是喜脉，而后又找大夫过来确认过了，所以寒老夫人心里并不觉得这会是有人冤枉寒水灵。
寒老夫人也懂医术的事情，寒水灵并不清楚，满心满眼的觉得定是有人污蔑她，便道：“孙女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在祖母面前欺瞒祖母。”
“定是有人买通大夫故意陷害，否则孙女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何苦背上这样的骂名。”
寒老夫人看了一眼余氏，余氏咬了咬牙，再也坐不住了。
“二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这个做嫡母的还陷害你不成？”余氏有些痛心道：“我知你素日并不如何待见我，我对你也确实不比对亲生女儿，可嫡母该尽的责任我都尽到了，也从未亏待过你，你何苦在老夫人面前说这种话寒我的心。”
“
我有指名道姓说是母亲你做的吗？”
余氏一时之间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寒老夫人咳嗽两声，示意两人安静。“灵儿，你既说要验明正身，以证清白，那我就答应你刘妈妈，你去外头找个稳婆过来。”
“是，老夫人。”
“记得不能透露咱们家的身份，让她蒙着眼睛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
过了半个时辰，刘妈妈才带着一位蒙着眼睛的妇人进了厢房，又把叫寒水灵带着面纱过去，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寒水灵才跟着丫鬟进来。
那丫鬟在寒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寒老夫人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了下来，问刘妈妈：“那稳婆送出去了没有？”
“已经送走了，老夫人放心一直到街上才叫她把眼罩拿下来。”
“好。”寒老夫人点头。
余氏问道：“母亲，这灵儿到底……”
寒老夫人看了一眼余氏，又看了看寒水灵，叫她上前来，“灵儿，这次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你这身上也确实是有血脉，这件事情祖母会查清楚的，咱们家的孙女儿绝对不能平白被人这样污蔑名声。”
“是，多谢祖母还灵儿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