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沧走后,秦玉楼小声的问了一句,“陆公子,我怎么觉得你家大表哥似乎有些不喜欢老三呀?”
敢把老三拦在门外,可不像是楚沧的作风,楚沧自小就被定王灌输着莫要与他们这些皇子走得太近的思想,长大之后楚沧对于他们这些兄弟也是哪个都不得罪,也不讨好的态度。
而如今还抓了老三的人,又是在南山给抓起来的,还给父皇上了折子,若父皇得知这件事情就等同于折了老三的翅膀。
“何止是大表哥不喜欢,二表哥姨父和姨母都不喜欢。”拿着扇子在掌心里拍了两下,陆晚行叹口气道:“这一家人还真是一个脾气,有趣。”
“老三何时这么讨人嫌弃了?从前王妃娘娘对他的评价颇高。”
“太子殿下,我刚才不是说了,这一家人是一个脾气,只要一个人觉得三殿下好,那其他人也会觉得三殿下好,只要一个人觉得不好,那其他的人也会改口。”
陆晚行用一种“你自己好好想想”的表情看着秦玉楼,秦玉楼立刻就想得出这么一个人来。“你是说楚清颜?”
“可不就是她嘛。”陆晚行叹了一口气,“原本我还觉得这小姑娘挺可爱的,可以想到出生于定王府,我姨父姨母那些臭脾气学了个十成十不说,还有了他哥哥那样的毛病。”
“看来这狐狸属性也并非都是天生。你说是吧,太子殿下。”
秦玉楼这次可算是听懂了,差点笑了出来,似乎明白了楚清颜这股狡猾劲儿都是从哪里来的了。这小肚鸡肠的性格到底是随了谁呀?
还不就是随了父母兄长。
“你这话若是叫她听见了,只怕又要记
仇。”
陆晚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着秦玉楼出了暗室,“她又不在这里,这话又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相信太子殿下应该也不是那种爱在人前打小报告的人。”
“不过我也看出太子殿下对我那表妹似乎很是不同。”陆晚行笑得意味深长。
秦玉楼这个时候反倒是傲娇起来了。“自然该不同些,她那样的身份若受了什么委屈,回家一哭鼻子,王妃娘娘还不得找上门来。”
陆晚行摇头,“太子殿下又误会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对我表妹有非分之想。”
“你……”
秦玉楼面上居然有些窘迫,这可少见,陆晚行看在眼里,便知自己方才说的没错,戳中了面前这位的心思。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再有下次,孤定不饶你!”
说完这话便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陆晚行笑意更深。
楚清颜打了两个喷嚏,直接从床上翻了下来。把身旁的定王妃给吓着了。
“清颜儿,你这是怎么了?睡得好好的,怎么还掉到床下去了。”
定王妃和两个丫鬟赶紧去扶,楚清颜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有些睡懵了,以为这还是我院子里的大床呢,没想到一翻就掉地上了。”
楚清颜伺候了定王妃喝安神汤之后,自己也有些困了,母女二人干脆就躺在一张床上休息,谁知刚才睡梦中隐隐约约梦到了一些前世的事情,给她吓得一哆嗦。
定王妃揉了揉她的头发,“可当真是傻到家了。”
正在这时,崔妈妈一脸兴奋地挑了帘子跑进来,连规矩也顾不上了。“王妃娘娘,郡主大喜大喜呀。”
“崔
妈妈可是头昏的不成,咱们家哪有什么大喜事。”
“是,是奴婢说脱了嘴。”崔妈妈说,娃还笑着往脸上打了一下。“王妃娘娘是王爷和两位公子回来了。”
“当真,他们都回来了,可有受伤?”
“没有,管家说他们毫发未损,在花厅休息一会儿便回去沐浴更衣了。”
定王妃听罢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崔妈妈,你赶紧再到园子里看看,咱们园子里有没有新鲜的柚子叶,给他们摘了泡澡,去去晦气。”
“哎,奴婢这就去。”
主人家平安,她也高兴,立马就忙活着去了。
父子三人沐浴更衣,神清气爽的就往后院来了。
为了不叫定王妃担心,定王愣是缩短了沐浴更衣的时间,恨不得立马就飞过来。
“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天可当真是叫我担心的不得了。”定王妃说着说着,眼圈变红了。
定王最看不得她这副样子,也不顾忌还有儿女在场,连忙拉着他的手宽慰道:“你可千万别哭,孩子们都还在这里呢,像什么话呀。”
定王妃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有些脸红,低下头笑了,“还当着孩子的面儿呢,你这是说什么。”
兄妹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默默的吃下这碗来自父母的狗粮。
定王和两个儿子回家收拾了一趟又要进宫去,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楚清颜陪着定王妃两个人用了晚饭,聊了一会儿天儿这才自己回了冬临院。
糖包抱着兔子坐在门口的等着楚清颜回来,一看见她连兔子都不要了,赶紧追过去抱着楚清颜的大腿。
“郡主可算是回
来了。”
糖包探出一张胖胖的脸,看着寒竹眨巴眨巴眼睛,“寒竹姐姐也回来了,太高了。”
楚清颜捏了捏她的脸,原来这家伙一直在这里等她回来,“好了,我没事,今天只怕你也吓坏了,寒竹你今天就不用守夜了,带着糖包早些回去睡吧。”
寒竹今天也吓得不轻,却还是想着楚清颜不能没有人陪着,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还是叫奴婢陪着您吧。”
楚清颜拗不过她,点头答应了。糖包掰扯着手指头,“寒竹姐姐,今天多拿几床被子过去,咱们陪郡主一起睡。”
寒竹刚迟疑了一会儿,糖包又可怜巴巴的看着寒竹,道:“寒竹姐姐,我一个人睡也会害怕的。”
寒竹哭笑不得,楚清颜先答应了,“糖包今天还小,这样,今天把床铺一下,你们跟着我睡。”
“这怎么行!”寒竹叫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最后还是在地上打了地铺,寒竹跟着糖包一起睡了。
是夜,御书房灯火通明,内侍都在门口候着,谁也不让进去,就连皇帝身边的大总管苏阅都在门外候着,房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帝一脸阴沉的看着台下的人,秦玉庭腰背挺的直直的,秦玉楼并定王和楚沧楚澜两兄弟站在一侧,一句话都没说。
皇帝沉声:“老三,你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南山?”
“回父皇的话,前些日子南山被巨石封路,是儿臣手下的人去处理的,儿臣前几天派人去看看会不会还有别的隐患,谁知就碰上叛党了。”
“那人也是个机灵的,没有打草惊蛇,回来告诉儿臣了。”
秦玉庭这话说的
倒也有几分可信,只是皇帝现在还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看谁都是一脸怀疑的样子。
“果真?”
“千真万确。儿臣不敢欺瞒父皇。”秦玉庭拱手,整个人伏在地上,“一开始儿臣也不能确定这件事情是真还是假,所以今天才特意叫人去看看。”
“那你出现在皇陵又怎么解释?”
皇帝还没打消心里的怀疑,他总觉得老三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秦玉庭早就想好了措辞,不怕人问。“儿臣的侍卫告诉儿臣的,今日父皇前往皇陵祭祖,身边除了带上定王父子之外其他人都没带。”
“叛军入城之际,禁军统领便把这事和儿臣说了,儿臣怕父皇出事便赶紧过去了。”
负责京城安危的禁军统领受秦玉庭管辖,他若是从禁军统领哪里得知的消息,但也是说的过去的。
“先起来吧。”
皇帝敲了敲桌面,“太子,你不是在行宫养病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了皇陵?病好了没有就出来乱跑。”
秦玉楼就知道肯定会轮到他的,皇帝在皇陵没问,或者是一下子没顾得上,但是回过神来肯定还是会问的。
秦玉楼上前两步,说话的声音还有些中气不足。
“启禀父皇,是陆家的少家主来告诉儿臣的。”
皇帝皱了皱眉头,没想起来秦玉楼说的这个少家主应当是谁。
“商户陆家的独子,陆晚行。”
定王和楚沧对视一眼,纷纷都不说话了。
一听见和陆家有牵扯,这人又是定王家的姻亲,皇帝这心里的想法有些复杂。
“定王,齐王的事情是你告诉朕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定王背后开始冒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