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庭也没想过寒水灵竟然能做了楚大夫的徒弟，不过这也是好事，秦玉庭心里也高兴。
“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一件好事情，恭喜楚大夫。”
“多谢三殿下。”楚大夫想到什么事情一般，对秦玉庭道：“灵儿身体弱，劳烦殿下体谅，只让她白天过来，晚上就早点回去，以免出事。”
秦玉庭应下，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外面士兵慌里慌张的声音，越来越近，“张家祖孙也出事了，大夫，楚大夫，您快来看看吧。”
楚大夫一听又有人出事了，赶紧提着药箱出去。
士兵用担架抬了两个人过来，一老一小，正是张家爷孙儿两个，楚大夫赶紧楚针，又叫小童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给爷孙两个喂下去。
“……楚，楚大夫。”张老头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楚大夫，救救二牛吧，老张家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张老头你就放心吧，二牛会没事的。”楚大夫安慰了张老头，吩咐人把他抬进屋子里，又忙着去照顾二牛。
云大夫和林太医两个人也不敢怠慢，忙前忙后的给楚大夫打下手，寒水灵现在懂得也不多，但是比一般的门外汉要强，也跟着帮点忙。
楚清颜侧头对秦玉楼道：“他们这会儿正忙着，咱们去个地方。”
秦玉楼略微有些诧异的看着楚清颜，“你不是过来帮忙的吗？”
“我又不会医术，帮什么忙
？只会越帮越忙。”楚清颜耸了耸肩膀，“看病有楚大夫他们就可以了，咱们用不上。”
“那你的药方哪里来的？”
“捡的。”
楚清颜扔下这么两个字，便起身往来时的路去了。
秦玉楼所以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却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瘟疫本身和病菌传播有很大关系，他方才来的路上，见着这村子里到处都是死掉的家禽，也没个人清理，这久而久之病毒一多，只怕这次的瘟疫还没治好，又要闹出什么新的事情来了。
楚清颜走在村子里，又将面巾裹了上去，这村子里的味道实在是难闻，在后山那处，这些大夫们个个都是爱干净的，所以用不上面巾。
秦玉楼皱了皱眉头，这地方实在是埋汰的很。
“清颜儿，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楚清颜：“我的药明明可以治好他们的病，可是为什么瘟疫还在横行？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原因？”
秦玉楼摇头。
楚清颜叹了口气，只可惜她当初生物课没有好好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秦玉楼解释。“这个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和你怎么解释，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处破败的小屋门被人从里头推开，走出来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手里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那孩子生的虎头虎脑的，眼睛又大又亮十分可爱，看见楚清颜和秦玉楼不断的用手指指着这边的
方向。
“姐姐，姐姐。”
楚清颜偏头，这个“姐姐”难不成是在叫她？连魏将军都没看出她的女儿身份，竟被一个三岁小孩儿识破了不成。
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羊头村遭此大难，能进来的都是一些朝廷的人，面前这两位公子，衣着华贵，身份定然不简单。
“二位公子恕罪，绵羊刚学会说话，还只会叫姐姐这两个字，方才不是故意的。”
楚清颜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啊。
“不碍事的，这么大点的孩子知道什么。”楚清颜上前逗弄了一番，“阿嫂，你这带着孩子是要去哪里？”
“我家那苦命的男人得了瘟疫，如今正在后山那帮大夫那里，我要带着绵羊去采点野菜，准备晚上吃。”
“野菜？你们就吃野菜嘛，朝廷不是发放的一些粮食？”
妇人叹了一口气，“那些粮食哪里够啊，一家分了一点，每日里只能喝稀粥，我这个大人还好，只是绵羊刚好在长身体，他吃不饱。”
“我就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虽然这羊头村我们出不去，可这山上的野菜还是可以任我们挖的，这再过几天呀，恐怕就连野菜也挖不着了。”
楚清颜心中倒是有些同情这些村民们，“我看这路上这么多死了的家禽，这都是怎么死的，怎么也没人处理呀？”
“说起这件事情，那可真是说来话长了，这原先瘟疫还没来的时候，这些鸡呀，鸭呀天
天都有死了的，咱们乡下人哪里平时哪里吃得上这些东西，就是死了也不舍得扔，拔了毛收拾收拾就给炖了吃了。”
“就村头二赖子家里，就他一个吃了这死了的鸡，居然就莫名其妙的得病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大夫也治不好，回家就死了，这以后死了的鸡鸭也就没人敢吃，都是拎着扔到那河里头去。”
“后来又不知怎么地，这碰过这些东西的人哪都得了瘟疫，这从此以后也就没人敢去收拾这些东西，也就任由它们死在路上了。”
楚清颜听罢，似乎已经清楚了为何瘟疫还未根绝的原因，这么多死掉的家禽污染着水源，病毒再次进入人体，这瘟疫也就一直都在了。
“这可不行，这些死鸡死鸭的，身上的病毒最多了，若是不及时处理掉，这瘟疫当然会一直蔓延下去。”
楚清颜皱着眉头，“我听说这条河是阳城的护城河，那么你们平时喝的水又是从哪里来的？”
妇人道：“咱们这村子里有好几口水井，都是从那河里挖过来的水。”
这就对上了。
楚清颜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拿出两块点心塞在绵羊的手里，“阿嫂，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么多，明日我来村子里的时候给你带两块肉，绵羊年纪还小，总不好整天让他清汤寡水的吃野菜呀。”
小孩子接了点心，吃得欢快，妇人一脸感激不尽，“那真是太谢谢公子了。”
“
无事。”
楚清颜同秦玉楼告别绵羊和他娘，见着天色已晚，也该回去了。
两个人并排走着，楚清颜咬着下嘴唇一直在想事情。
秦玉楼见她想的入神，便开口问道：“你方才问绵羊他娘那些问题，如今又想了一路可有头绪了？”
“头绪是有了，不过这件事情你还得太子殿下帮忙。”
“你说。”
“明日往羊头村运一些艾草，烧酒和白醋。”楚清颜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几口大铁锅和木柴。”
秦玉楼：“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艾草烧酒和白醋可以杀菌，这铁锅和木柴就是要把村子里那些死掉的家禽在一起烧了。”
秦玉楼点头，“既然这些东西都用得上，回去我就叫魏将军去安排。”
“你一来便先看了护城河的源头，可是早就知道瘟疫的来源？”
“太子殿下把我想的太聪明了，这种事情其实只要稍微见过世面的都能想得到。”
“你这是在说我没见过世面？”秦玉楼开始对号入座。
楚清颜懒得理他，“太子殿下还是先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吧，不然这事又要往后拖，母妃那里若是瞒不住了，我便告诉母妃是你千方百计的把我拐来这里的。”
秦玉楼笑了，伸出一根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到底还是不是个姑娘了，怎么能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来，你若真这样和你母亲说了，只怕名声也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