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颜把最外层的夜行衣脱下,穿上了侍卫的衣服,这才转过身,却见秦玉楼已经手脚麻利地换上了衣服。
“我们穿成这样要去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老三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吗?我带你去看看。”
楚清颜捡起地上的佩剑,寸步不离的跟在秦玉楼身后。
换了侍卫的衣服,二人倒是顺顺利利的进了内层。
秦玉楼带着楚清颜守在一处甬道口,一对巡逻的侍卫从身边走过,楚清颜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从前看恐怖片也不觉得有这么刺激。
秦玉楼这个时候倒是考虑到了身边的楚清颜,“走吧,别害怕,莫要紧张。”
“嗯。”
楚清颜亦步亦趋的跟着秦玉楼,虽然觉得害怕,可心里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玩,毕竟她的胆子比一般人要大些,这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刺激的事情。
很快两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屋子,藏在甬道的最尽头,无人看守,却灯火通明。
隐隐约约的还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秦玉庭拉着楚清颜,两人贴着墙壁,里面的说话之声听得越发清楚,秦玉庭是习武之人,听力要比一般人强很多。
“……现在水灾已经得到了控制,太子殿下也得了陛下的重视,三皇子,你若再拿不出可以叫陛下看重的东西,只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就这么白白葬送了。”
楚清颜皱了皱眉头,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谢子墨的,昨天他们才见过呢。
“表哥,这件事情急不得,灵儿也已经尽力了。那么多古方全部试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你哪里是那么好治好的?”
秦玉庭极力袒护寒水灵,换来谢子墨一声冷哼,“你平日里护着那个女人也就罢了,我不与你争,但如今是紧要关头,你再护着她也没必要了吧,若你当初不为了这个女人和姑姑翻脸,咱们何至于如此辛苦?”
“表哥!”
秦玉庭有些
不悦,“定王是要拉拢的,可拉拢他还有别的办法不是吗?并非非要娶了他女儿,何况你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楚清颜。”
“楚清颜有什么不好?我看比你身边的那个寒二姑娘要好上许多。”
“又蠢又笨,只会想着男人的女子,也就只有表哥觉得好。”
楚清颜听到这里,居然还赞同的点头,叫秦玉楼看在眼里,十分的费解,哪怕是楚清颜不喜欢老三,听见别人这样诋毁自己也会不高兴吧,这丫头居然还点头是什么道理?
“蠢笨?你说楚清颜蠢笨?”谢子墨笑出声,“三皇子,你向来看人都准,只可惜你这次怕是要看走眼了。”
“今日换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和我吵架的,灵儿又抄出了几张药方子,今天晚上可以试试。”秦玉庭有些头疼。
谢子墨摇开折扇,“试试,这都死了十几个人了,用生人来试药,也就只有这位二姑娘,能想出这么心狠手辣的办法了。”
“你可知这些事情若是叫人发现了会有多大的麻烦,你竟敢答应她还瞒着我!”
秦玉庭也是没有办法,他和谢子墨的关系好,可不代表谢子墨就能这样质疑他,“表哥!这个办法虽说不太道德,可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难道你就不想赶紧找出办法,治好外面那些灾民的瘟疫?”
“谢家如今在朝廷是什么处境,你比我更清楚,若是没有一件事作为跳板,只怕,整个谢家都会被谢询给拖累垮了。”
“话虽如此,可也用不着这么阴毒的法子!”
用生人试药?还死了好多个?
楚清颜听到这些话,差点没跳起来,她记得剧本里明明只是写了,寒水灵以前就过一个云游的方式,所以得了一本奇书,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疑难杂症以及一些可治病的药方。
寒水灵便是在瘟疫的时候拿出了一张可以治病的药方子,而药方也果真有奇
效,治好了大多数人的瘟疫。
从此以后,寒水灵便在这次的灾难中闻名天下,还成了百姓的福星。
可这张方子到底是怎么来的,楚清颜猜测是从那本书里看来的,其他的却不清楚,可是也没想过竟会是这么残忍的办法。
看来那本书里面记载的应该不止这一种病,而是有其他的寒水灵无法确定,便想到了用生人来试药。
“可恶。”
楚清颜轻轻的啐了一口。
秦玉楼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示意她稍安勿躁。
“阴毒?”
秦玉庭闻言,面色一冷,“办法是阴毒了一些,可是表哥何时又是换了一副菩萨心肠,竟会可怜起那些难民来了?”
“你若觉得这法子阴毒到时候不用就是,至于谢家,虽说会拖累于我,可伤不了我根本,我还是三皇子,表哥就不同了。”
谢子墨咬了咬牙,一摔袖子,指着秦玉庭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秦玉庭此刻也没了耐心,放下手里的折扇道:“表哥若是能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件事情未必不是好事,我也并非在威胁你。”
谢子墨还在气头上,自然听不进去秦玉庭的话,便是气的要走,秦玉庭也没拦着,任由他出去了。
谢子墨走的脚步极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甬道口守着的两个侍卫。
楚清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秦玉楼见谢子墨走了,这才带着楚清颜出来。
两人回了十里坡的城隍庙,弥生早早的就停在哪里等着接人了。
“殿下,郡主。”弥生拱了拱手,“难民营每天都有人失踪,但是从未有人报上去,说是约定了谁要是染上了瘟疫就自己到乱葬岗去。”
“死了干净,也免得祸害其他人。”弥生叹了一口气,也是有些可怜这些人的。
既然有这个约定,即便是人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去找,楚清颜想到在后山看到的那些东西,想来人根本没死,而是被
人抓去试药了。
“我知道了。”秦玉楼翻身上马,顺手拉了楚清颜上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离开吧。”
弥生应了一声,却突然发现不对劲儿。
他家主子居然和郡主骑了同一匹马?他是眼花了吗?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没看到弥生吃惊的表情,两人乘一匹马,反而还挺自然的。
楚清颜换了衣服,秦玉楼亲自将她送回王府,如今夜色不算太晚,定王府门口却是灯火通明的,管家在门口来回踱步,看起来焦心的很。
太子府的马车在偏门口停下,楚清颜下了马车,秦玉楼挑着帘子看着她,“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说不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楚清颜打了个哈欠,“明天还得我受累?你是把我当杨白劳了不成?”
“咱们现在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用分的那么清楚吧?”秦玉楼正色道。
楚清颜连忙和他撇清关系,“太子殿下恐怕是误会什么了,我这人从来分的很清楚,药方我会尽快给你的,至于其他的,太子殿下就不用带上我了。”
“夜深,多谢殿下送我回家,我回去了,再见。”
楚清颜摇了摇手,提着裙摆就往家门口跑了,原本等的心急的管家一见着楚清颜回来了,高兴的不行,连忙上前去接她。
“郡主可是回来了,奴才都担心死了,王妃娘娘还没睡呢,等着您过去。”
楚清颜:“这么晚了还没睡,我一会儿回去换了衣服就过去。”
管家也是为难,“这事儿奴才也是为难,王妃娘娘放心不下您,方才叫崔妈妈来看过好几次了。”
“您小心走。”
管家把手里的灯笼递给楚清颜,楚清颜先回了冬临院洗澡换了衣服,这才去了绛雪院。
司琴守在门口,一看见楚清颜过来了,连忙卷起湘妃帘让她进去,“郡主,王妃在里面呢。”
定王妃沐浴完毕,身上只穿
了一件薄薄的蝉丝长衫,刚绞好的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粉黛未楚,坐在灯下绣斗篷。
楚清颜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见着这场景,嘴角微扬,“儿臣见过母妃,给母妃请安了。”
楚清颜微微屈膝,半天不见定王妃有回应,又说了一遍,定王妃还是不理,楚清颜歪着头看一旁的崔妈妈。
崔妈妈比了个手势,楚清颜会意上前一把抱住定王妃,“吧唧”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母妃,您是不是生气了?生气容易衰老,您这么漂亮可不能变老啊。”
定王妃原本对楚清颜是有气的,可是这会儿听见楚清颜这么几句话,又给逗笑了,转过身捏着楚清颜鼻子,“你总是会哄我,知道我会生气,还要去那等地方,你就不怕出事?”
“母妃,楚粥的事情可是咱们两个说好了的,至于瘟疫,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人就突然病了呢,儿臣正好在,若是看见了不管怎么行?”
楚清颜搂着定王妃,在她手臂上蹭了蹭,“母妃,您这么善良,若是您也在,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定王妃推开女儿的脑袋,坐直看她,“就会耍嘴皮子,知道讨好我,但是这次的事情我可不依你。”
“母妃~”
楚清颜装作一副可怜样子,企图混过这一关。
定王妃却不肯放过,一想到楚清颜有可能染病,她这心里就十分不安定。“我给你院子里送了艾草和醋,到时候叫寒竹让丫鬟们烧上,还有你们今天的衣服都不能要了,都拿去烧了,知道吗?”
楚清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定王妃又道:“今天你和太子两个人出去,现在才回来,传出去叫别人怎么看?”
“那不是事出有因嘛?”
“也罢,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不许有下次了,明白了吗?”定王妃拉着楚清颜坐下,“你父王要回来了,谢家又出事了,这段时间乱的很,我也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