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登基继位,后宫嫔妃就从未缺过。上至官宦世家的侯门千金,下至醉酒便堂而皇之的伺候到龙塌上的宫女,谁有本事又仗着几分姿色,便能够获得恩宠和嫔位。
陈皇后向来不理会这些琐碎事,只要没有不长眼的试图挑衅她的皇后之位,便随意而为,甚至是每隔几年就替李景丰去收些画卷来充盈后宫。
李景行重归朝堂,李景丰便只想到要用后院侧妃,和伺候着的丫鬟来获取信息的法子。
这些千挑万选的丫鬟都是有着狐媚子手段的,也懂得如何魅惑男人心思。只可惜,遇到李景行是不解风情的。
莺莺端着热腾腾的水,里面竟然还漂浮着几片花瓣,到屋内时,径直蹲在正翻阅着书札手卷的王爷面前,想要伺候着他脱掉鞋袜,可李景行却冷冷的躲闪开,说,“你去伺候王妃吧。”
“王爷……”莺莺不甘心,仍旧抬起手想要去握着,她是学过些许穴位技巧的。
能够通过触碰和穴位的按压,使得男人心猿意马。只可惜,李景行不为所动
。
苏玉坐在床榻上倒自顾自的将鞋袜脱掉,对莺莺招手,强忍着笑意故作抱歉姿态的说道,“劳烦你了……”
莺莺蹙眉,不情愿的蹲在苏玉面前,脚尖稍微触碰到水面,苏玉便立刻拿出来,脚尖撩起来的水溅到莺莺身上,弄花了她的脂粉。
“哎呦,不好,这水有些太烫了。”苏玉故意说,看莺莺几次三番的添了热水,又兑着凉水才肯作罢。
看她动作倒是规矩懂事,在府邸里行事又如此大胆,想来是受到谁的指示吩咐,便试探着开口问,“你在宫里是伺候陛下?陛下怎会忍痛割爱将你赐给王爷,瞧着一副水灵的模样胚子,若不是你自称奴婢,我倒是会觉得你跟宫里的贵人们是同样身份呢。”苏玉调笑说。
若是深究起来,这番言论是大不敬的,毕竟牵扯到皇帝的后宫之事。
可屋内如今只三人,就凭莺莺一张嘴又有谁会信呢?况且她心思城府不深,思虑都浮于表面,是藏不住心事的丫鬟,三言两语的调侃已然让她心花怒放,眼眸仍旧不
知死活的盯着李景行,解释道。
“奴婢不是在陛下跟前伺候着的,是在椒房殿伺候皇后娘娘的。起初,娘娘是想要让我伺候陛下,可……奴婢只想着伺候心底仰慕的男儿郎,并不愿……”这话,苏玉巴不得把她的眼珠给挡住。
黏腻的视线让李景行也有些不自在,冷冷道,“你的意思是,皇兄并非是贤明的帝王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莺莺顿时心惊,慌忙解释。
苏玉回忆着几次到椒房殿,可从未见过莺莺,眼眸微微转动貌似不经意的提起,“你可是从潜邸时就伺候皇后娘娘的?你身上好似有着跟她相同的味道,从前是没有闻到过的,甚是好闻。”苏玉问。
莺莺有些心虚,却想要让李景行对她刮目相看,或是有些注意似的。
“奴婢是皇后娘娘册封以后才拨到椒房殿的,这熏香,是陛下亲自调配赐下的,只有椒房殿拥有,独一份儿,平日里都是奴婢来点燃熏香,所以都沾染些许。王妃若是喜欢,以后我便也替您点点……”
莺
莺眼下也总算看出苏玉并非是蠢得,也并非是陈皇后那种并不介意女子分享夫婿的,思路转得快速,想要巴结讨好。若是能够得了以后到主屋伺候,像是春红般可以随意出入的权,还愁不能接近李景行么?
但凡是男子,便有靠着身体思考的时候,长此以往,她总归是能得手的。
“不用了,我对香料颇为挑剔,只喜欢王妃调配的。”李景行有些困倦,挥着手让莺莺离开,自己抓起旁侧放着的白帕子,替苏玉擦拭着用手能够握着的脚丫。
指尖撩拨过脚心,苏玉难捱痒痒的往后缩着身体,而李景行则旁若无人的逼近,好笑的压在苏玉身上,想要一亲芳泽的时候,却被她用手抵着胸口。
李景行皱眉,看到苏玉余光瞥着还站在内阁的莺莺。
“还不滚出去?”李景行有些恼怒,冷声呵斥着,回眸的瞬间眼神里的寒意吓得莺莺赶紧端着铜盆退出去将门掩起来。
站在庭院里,莺莺回想起李景行看向苏玉的眼眸,便忍不住紧紧扣着掌心,指甲扎进皮
肤里,刺痛感让她颇为清醒。
这种眼底心里只有夫人,看不进其他女子的男人,她无论如何都要得手!
凭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才是正理!女子依附夫婿,不得吃醋嫉妒只能大度,若非如此便得一纸休书。
可凭什么苏玉能够得了宠爱?莺莺嫉妒不已,回眸看着红烛随着风煽动而映出的两道纠缠的影子,咬碎了银牙,低头盯着凉掉的水,愤然离开。
“我此生,只会为你而动心,身子自然也只对你忠诚。”李景行此话说出来,竟有些贞洁妇人的滋味,苏玉噗嗤笑出声来,打破了暧昧的气氛。“笑什么?”
李景行茫然不解,看苏玉逐渐笑得有些喘不过气,甚至是拍着床板,都落出眼泪的模样,狐疑的低头瞧着。
哪里就惹得这般笑了?
“此事不提,我且问你,你可知皇后娘娘跟陛下的关系如何?”苏玉用手背擦拭着泪水,话锋一转,有些严肃的追问。
李景行靠在床帏处,搂着苏玉在怀里,回想着当年身为皇子娶妻的李景丰,说,“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