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柳巷的醉酒作为起始点,绿莹儿便再没见到过贺大伟。
起初觉得他是欲擒故纵,可随着时间推移便越发不安起来,拐弯抹角的从苏玉那里探听出贺府的位置,戴着长帷帽便赶去堵在府门外。
两日前,若是绿莹儿跟王婶娘提起贺大伟的名讳,便能够知晓他的品行不端。可如今,她全然不知,满揣着嫁入豪门府邸的心愿对贺大伟挥手。
“娘子……我忽而想起有朋友从京城里归来,邀我喝酒。”
贺大伟顿时心慌意乱的编造着理由,绕过夫人偷偷溜到巷弄里拽着绿莹儿的手腕,言辞令色的质问,“你怎么找到这儿来?还有谁知晓你过来?可见到旁人询问你的身份了?”
贺大伟的焦虑不安,此刻在绿莹儿眼眸里却是担忧,完全被花言巧语给哄骗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委屈的泛红眼眶垂着泪。
“你多日不来寻我,我怕你生病,所以想来瞧瞧。”
绿莹儿柔情似水的模样,让贺大伟又春心荡漾。索性是推脱说饮酒,跟朋友不如跟美人儿。
贺大伟躲着周围视线牵着绿莹儿到酒楼,听闻她扭捏的询问,“之前说迎娶之事,
可跟府里的长辈说过?”
“这些时日,婶娘总是催我,说是要寻些媒婆来给我说亲,我怕……”
绿莹儿娇滴滴的主动靠在贺大伟怀里,软香在怀,哪里有按兵不动的道理。一亲芳泽便不一发不可收拾,两人都是情动,绿莹儿衣衫半露的勾着贺大伟的手指,从他腰间解开贴身的荷包玉佩偷偷揣起来。房梁里将这场春宫艳图给尽收眼底的言墨苦不堪言。
琢磨着回到府邸,要央求着苏玉给他配两副明眸亮眼的方子,否则这些污浊瞧多了,难免会瞎。
员外府邸,苏玉瞄着李景行扒着瓜子,将瓜子仁轻轻放到白色瓷盘里的妥帖模样,勾起唇角。
琪花琪树两人胖嘟嘟的肉手试探着想要偷偷摸两颗去吃,被苏玉轻轻拍着,道,“这可是爹爹特意给娘亲弄得,你们若是想吃,自个儿扒开便好。小小年纪,可不得占便宜。”
“阿娘真是小气!”琪树嘟嘟嘴,委屈的跺着脚。
李景行捻起两块糖糕塞给小花猫,哄着他们去寻许慕寒玩耍,低声凑到苏玉面前,“绿莹儿已经和贺大伟……后续的事情我们该如何做?”
苏玉摇摇头,
脏手的事情,她可从来都不想碰触。
“只需要将消息透露给王婶子,她就会直接闹到贺府。贺大伟本来也不算什么善茬,狗咬狗一嘴毛。”
李景行看苏玉气鼓鼓却慢条斯理的用指尖轻点瓷盘,催促着瓜子已经变少的模样,无奈不已。
果不其然,这夜王婶娘听闻消息便立刻赶到员外府邸,冲到厢房里狠狠对着绿莹儿便抬起巴掌扇了下,捂着红肿起来的侧脸,她委屈的坐在床榻边,还想嘴硬逞强的说,“您这是做什么?为何忽然跑来打我?”
“你个小贱蹄子,还想要瞒着我?你跟贺家小混蛋的事情都传到十里八乡去了!丢不起这人!”
绿莹儿没曾想,顿时有些慌张的扯着王婶娘的手腕,跪在地上祈求道。
“婶娘,我是真的不想要嫁给姐夫。他实在是太过恐怖,贺家公子对我心心念念,妥帖备至,也答应我要回去说服爹娘,娶我进门。到时候我就能够提携照拂您,也算是全了您的心愿啊!”
“你真是做梦!”王婶娘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绿莹儿。
白白荒废这副能够掐出水的皮囊来,事到如今还不晓得落入虎狼圈套
里。
“你以为贺府是什么好地方?那贺府的小混蛋声名远播,府里的妻妾便足足有七房,还不算在百花楼和妓馆里面养着的伎女和琴女。嫁进去的小妾起初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爬起来,当家做主。可贺府那位夫人是何等的恶毒跋扈,光是手里沾染的性命便有好几条,谁不都是安安分分的捻着当年走眼!”
王婶娘说到这儿,绿莹儿顿时觉得头脚发凉,血脉倒流。
回想起初次相见贺大伟便是在百花楼,他那般甜言蜜语没想到是惯说给旁人,千锤百炼出来的。
“婶娘,我该如何是好……眼下我已经将身子给贺大伟,旁人是不能要我的。我若是不嫁给他,也断然没有出路啊……”
绿莹儿此刻算是彻底晃了神,王婶娘也不舍得到嘴边的香饽饽和肉飞走,拧着眉思虑半晌,压低声音勾着手道,“我有法子,只不过一点儿差错都不能有。”
这最后的求生绳索,绿莹儿抓得死死的。
在摇曳的烛火下,王婶娘从怀中掏出青白色的瓷瓶递给她,绿莹儿用力握着,咬紧薄唇垂眸。
屋榻,苏玉将铜镜用力摔到地上瞬间粉碎,言墨
跳脱到半步远的距离,生怕飞溅的碎片划伤自个儿,瞧着李景行同样阴沉着的脸色,有些心慌。
他也就是实事求是的将场景原封不动的传达罢了,怎就轮到他来受冷脸?以后这般的活儿,还是要推给暗影去做。
“我倒是没想到,王婶娘是这般胆子大的。在我的眼皮子
苏玉掀起嘴角,论起用毒和用药,谁能够比得过她?可她们两人既然动了心思,那必定要尝恶果才行。
“去帮我取些药材,按方子抓,一味药都不能落下。”
苏玉龙飞凤舞的写了些字递给言墨,回头瞧着偷笑的李景行,恶狠狠瞪了一眼,问,“怎么?你倒是很期待的样子,要不然,我成全你?”
这滔天怒火,颇有燎原的趋势,眼瞅着就要弥漫到他的身上,李景行赶紧扑灭火苗。
“我只是很开心见你这般在意我……”
李景行抱着苏玉,却被她猛地推开,心里对绿莹儿和王婶娘的厌恶便又生了几层。等苏玉完成她的报复以后,便是轮到他来让两人痛不欲生。
惹到李景行的人,只有同一个下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