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轩的命令都下了,耿如清和苏朝锋就更不可能放过叶尚宁了。
叶丞相差点站不住,佝偻着的身子都忍不住晃了晃。
若是从前,肯定有人会过来扶他,然而这次,根本无人在意。
他深吸一口气,尉迟轩,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一连数日,叶丞相都称病不出,在丞相府养病,直到叶尚宁的结果出来。
因为拐卖良家妇女,又背地里经营暗娼馆,叶尚宁本应该是死罪,可因为他愿意上缴所有财产,故而网开一面,只判了坐牢十五年。
这个消息传到豫王府的时候,穆长溪正坐在轮椅上准备出门。
“王妃,这也太欺负人了!那么多姑娘被他害了,可结果他只是坐牢!”裘婷愤愤不平的说着。
一旁的嫩芽也跟着点头,“就是!”
这个结果穆长溪早就想到了的,她倒是没什么意外,轻笑一声看向裘婷,“你不也猜到了么,不然为什么愿意冒着危险也要废他一条胳膊呢?”
这话一说,裘婷就不说话了。
她的确是想过的,就怕叶丞相运作运作,叶尚宁就能被放出来了,这才去刺了他一刀。
可现在是公正的审判,结果却这样……
“好了,就
叶尚宁那样的人,让他在牢里待着,可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受。”穆长溪说着抄裘婷挥了挥手,“走吧,咱们去暗娼馆。”
知道她要去安置那些姑娘,裘婷也收起了自己的愤怒,推着穆长溪的轮椅出了门。
暗娼馆里,翠莲和那个跟她唱反调的姑娘正大眼瞪小眼的生着气。
“你怎么光想着不劳而获啊!”翠莲气的不行。
那姑娘却是嘲讽的笑了起来,“我有什么错?只不过不想那么辛苦罢了,要是能被青楼选上,我会来这里?”
刚说完这话,裘婷就推着穆长溪走了进来。
她冷眼看了一眼那姑娘,“那还真是可惜了,就你这幅尊容,活该选不上!”
翠莲跟她吵了好半天都没能让她生气,这会儿倒是被裘婷一句话,就气的跳脚。
“你又是什么人!怎么这么说我!”
裘婷根本不理她,直接翻了个白眼。
还是翠莲有眼色,看着坐着轮椅,带着面纱的穆长溪,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你是豫王妃吗?王妃娘娘这是来安排我们的去处了是吗?”翠莲有些激动。
穆长溪看了她几眼,然后点点头,“我今日来,就是来安排这事情的。”
说着,她顿了顿,
“人都在这里了吗?”
“我去叫我去叫!”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姑娘这会儿倒是殷勤的不行。
她跑到后院,不一会儿,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
看着人都在了,穆长溪便开口道,“我让人置办了一座绣楼,你们若是愿意,就去绣楼里学刺绣,做绣娘。”
有人的眼睛亮了起来,也有人皱着眉头好像不愿意似的。
“怎么,王妃的这个安排你们好像不是很喜欢?”裘婷冷着声问道。
“那,那倒不是,就是咱们这儿有人笨手笨脚的,学不会咋个办呢?”
穆长溪看过去,那姑娘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可不就是那个想要不劳而获的么。
她抬手招了招,那姑娘就走到她的身边,穆长溪多看了她几眼,然后笑着道,“绣楼除了绣娘,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算账收银,搬货卸货,还有打扫屋子,能做什么便做什么。”
那姑娘摇头,“这也不好,躺着挣钱最好了。”
穆长溪皱起眉头来,这姑娘怎么这么奇怪?
这年头,女人的贞洁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明明被救下来的姑娘,仍然有不愿意回去的。
这姑娘口口声声说着要躺着挣钱,不就是想要当个青楼妓
子么?
她就这么……
裘婷冷冷的看着她,只觉得这姑娘无药可救了。
穆长溪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姑娘顿了顿,“我叫阿药。”
“阿药?”裘婷明显也没想过,一个姑娘会起这样一个名字。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她有口音,本来应该叫阿瑶之类的?
姑娘点点头,“对,阿药。”
穆长溪轻笑一声,“这名字有趣,倒是可以送去医馆,看看那边缺不缺人。”
阿药一听医馆,眉头一下子就皱的死紧,“不去不去!医馆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其他姑娘狐疑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写着,“疯了吧?到医馆做工还不好?”
要是有的选,她们倒是宁愿去医馆,而不是去绣楼做什么绣娘。
阿药的各种反应都不是一个正常姑娘应该有的反应,穆长溪也忍不住眯起眼眸,多看了她几眼。
被穆长溪盯的后背发毛,阿药又退到了众人的身后,“算了算了,绣楼就绣楼吧,我力气大,可以搬货。”
见阿药没有再纠缠要躺着赚钱的事情,穆长溪就跟众人解释了一下有关绣楼的情况,让后让裘婷给她们发了衣服换上。
主要是
这里有的人实在是……
一块布,遮了上面遮不住
等到换好了衣服,穆长溪就让阿药和翠莲带着她们往绣楼去了。
“王妃,那个阿药……”裘婷忍不住问出了声来。
“我知道,她的确跟别人不同,不过不着急,我明日去给她们看看,这些姑娘,多多少少都有些病症在身上,总得治一治才行。”穆长溪说着。
对穆长溪的安排,裘婷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心里其实是有些不认同的。
人救出来就行了,倒是不至于还要安排以后的生活,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心思不纯的?
就像那个阿药,怎么说都不满意,只想着躺着挣钱的事情。
抬头看了裘婷一眼,穆长溪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是多管闲事?”穆长溪问。
裘婷眼皮一垂,“奴婢不敢。”
穆长溪轻笑一声,“我的确是想帮她们的,但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溪溪医馆是能赚银子,但我并不想只靠着一个溪溪医馆。”
“奴婢明白。”裘婷回道。
“不,你不明白。”穆长溪摇头,“这座绣楼,并非单纯的揽财,更多的,是用来集散消息。”